寬厚的巨大重劍立在楚狂身前,這柄重劍渾身泛著烏沉沉的光芒,劍脊處用暗金色的銅絲凝成骨架,形成“玄冥殺伐”四個古篆大字。
段雨惜盯著這把劍,盯著立於劍後的那個人,眼眸冷得像冰。
楚狂由始至終都對這個冰蓮一般的女人頗為注意,似乎是已經看穿了她武者六重天的實力。
他那雙和楚寒一模一樣泛著死氣的眼眸無悲無喜,望向段雨惜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一般。
葉重看來已經忘記了天狼子剛剛出言不遜之事,此刻正在和蕭羽親切的交談著,說是親切,其實只不過是較平時多了幾個笑臉而已。
這位葉家的公子即便是笑起來,也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蕭羽表面上應付著葉鼎的話,心裡卻在細細思量,想著該如何交代城外與葉家家奴廝鬥一事。
不過此事就算被葉重知道,其實也沒什麼大礙。
當時葉家的那名中年人並不知曉他們三宗弟子的身份,即便下面的人上報給葉重,後果也不過就是白馬書院的學生跟葉家大公子交惡而已。
而且當日在城外,葉家的家奴可是惹惱了來日聚寶閣的大人物,單是這一件事就夠葉重焦頭爛額去了,想來也不會有閒心再細究蕭羽等人的身份。
“楚狂,你還在那邊傻站著作甚!”葉重扭頭注視著樓梯口的楚狂,陰惻惻地笑道,“這次抓到了容止,那個蕭羽也跑不了了,我可是立了頭功!”
楚狂將面前的重劍緩緩提起,重新背到背上,瞥了一眼葉重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咱們要放棄對乾豐國名額的爭奪?”
“不是放棄,是先扔給他們,待把那幾個賤民引到帝都來,咱們自然會叫他們好看!”葉重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頗有信心。
楚狂雖然總是在罵葉重白痴,不太相信葉重的智商,然而在收拾蕭羽這件事上他可沒什麼別的好主意,是以也沒有多說什麼。
“等那蕭羽進了蠻神秘境,我要親自砍下他的腦袋。”
他扭了扭脖子,不帶一絲感情說道,想來因為楚寒的緣故,他對蕭羽的恨意比起葉重只多不少。
蕭羽看了看身材消瘦的楚狂,好奇地問道:“閣下跟我們二學首……”
楚狂死人般的眼睛凝視著蕭羽,忽然微微皺了皺眉頭,沒有答話。
蕭羽心中一跳,生怕楚狂看出點什麼,可他又從未來過帝都,無論如何這個楚狂都不可能認得他。
他面不改色,臉上假裝出訕訕的笑容。
楚狂盯著蕭羽看了好一陣,這才淡淡說道:“我和楚寒之間是什麼關係,你配問嗎?”
他語氣雖然淡漠,卻透著一股自然而然的蔑視。
天狼子等人聽著楚狂蔑視的話語,都是不由氣憤。
倒是蕭羽淡淡一笑,點了點頭說道:“是是是。”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我們表面上先迎合他“是是是”,其實我們都知道他是個煞筆。
至此,一場懸在頭頂的危機看樣子已經被蕭羽化解,三宗弟子依然可以參加蠻神秘境,葉重聰明反被聰明誤,被蕭羽好好利用了一番。
“兩位公子,你看我們這桌酒……”蕭羽眼睛瞥了瞥破碎的桌子和滿地的狼藉,衝著葉重和楚狂笑道。
若是能在讓葉重把飯賠了,那就再好不過了。
葉重眼睛一翻,從鼻子裡哼出一句話來:“楚大公子掀你們的桌子,那是給你們面子,別不知好歹了!”
蕭羽道:“是是是。”
情急之中出此下策,假扮成白馬書院騙取葉重的信任,蕭羽也是臨時腦中蹦出來這個主意。
現在細想下來當中漏洞百出,可若是仔細思量,一時卻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