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珏被阮經天緊緊握住,指節都泛起青白色,可見其心中的恨意。
“阮大哥放心。”蕭羽勸慰道,“我離開灰三角時已經吩咐了一些人,讓他們好生‘招待’那薛奴兒。”
聽見蕭羽說灰三角還留了些安排,阮經天驚訝道,“你從乾豐國而來,怎得還和灰三角的那些人扯上了關係?”
他聽說過灰三角那個地方,雖然其中都是些上不得檯面的蝦米雜魚,但是對於尋常修者來說,也算是一個兇險之地了。
想到自己的親妹妹就在那樣的地方苦苦掙扎打拼,他心中就是驀地一痛。
蕭羽聳了聳肩,只是淡淡一笑。
阮經天瞧著他模樣,若有所思,看眼前這個年輕人氣度不凡,修為不高卻又能鬼魅一般地從自己手上悄無聲息地脫身,絕非常人所能比擬。
就在他思索之時,蕭羽忽然出聲問道:“阮大哥,我有一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但講無妨!”阮經天豪氣地說道,“蕭兄弟,你我之間無需客氣!”
從初見蕭羽時的“小友”,到之後的“少俠”,待到現在已經變成了“兄弟”。
阮經天雖然一直都是溫柔友善,但從其口中的稱謂,還是能感受到他對蕭羽態度的轉變。
“阮大哥明知阮玲玉獨自一人在灰三角,為何不去接她回來呢?”
蕭羽的這個問題直擊阮經天心房,當即就讓他面露黯然之色。
他怔怔看著掌中的玉珏,良久才輕輕嘆了一口氣:“皇命難違,想我阮家雖不是什麼名門望族,曾經也是御日城中小有名氣的存在,誰可曾想……卻淪落到了這般地步。”
蕭羽知道他說的應該是阮玲玉入宮選妃一事,從那之後阮玲玉就逃出了帝都,孤身一人前往混亂不堪的灰三角。
“我能做的,也只是在她逃亡之時幫她一把。”阮經天搖了搖頭,“若是叫帝都裡那些有心之人發現我還和她保持著聯絡,整個阮家都會有滅頂之災!”
“現在派去緝拿阿玉的還只是一個薛奴兒,若是我插手其中,那時觸怒了天子,派出去的可就不是一個不入流的宦官那麼簡單了。”
阮經天俊朗的面容上籠罩著一絲哀傷,蕭羽聽了他的話,也陷入了沉默。
的確,若是天雲關的大統領摻和在其中,必定會惹得龍顏大怒。
天子沒有面子,就會有人遭殃。
阮經天再度嘆了口氣,接著一掃愁容,重新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不說這些了蕭兄弟,你不是說阿玉託你帶了封信嗎?”
蕭羽從懷中掏出阮玲玉的書信,這信他一直貼身放在懷中,儲存得極好。
阮經天接過信,開啟看了半晌,臉上的表情時而欣喜,時而惆悵。
默默讀完信上的全部內容,他放下書信,喃喃低語:“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
他側過頭,看著蕭羽好奇的目光,微微一笑,拿著信紙伸手在蕭羽面前晃了晃:“你想看嗎?”
有香風湧動,信紙上似乎還殘留著阮玲玉身上的餘香。
蕭羽果斷地搖了搖頭,人家阮玲玉寫給自己哥哥的書信,他跟著瞎湊什麼熱鬧?
阮經天微微一笑,將信紙疊好,珍之重之地放入懷中。
接著他做了一件讓蕭羽目瞪口呆的事情
。
這位天雲關的鎮關大統帥猛地從座位上起身,接著單膝跪在蕭羽面前,抱拳說道:“蕭兄弟,請受我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