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在阮玲玉的講述中,蕭羽瞭解到了這個女人的曲折經歷。
她本是一名將要入宮競選妃子的秀女。
可她並非自願入宮,本就無意競選,是以更加不會行賄選拔的宦官,理所當然地就在第一輪被刷了下來。
旁人都嗟嘆她容貌身材都是上上之姿,卻連天子的面都沒有見到,就被灰溜溜地掃地出門。
只有阮玲玉心中舒了一口氣,她自己非是出身豪門,卻並沒有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憧憬。
她只想在自己那方小小的天空中翱翔,做一隻無憂無慮的麻雀。
本以為這樣就可以結束這場鬧劇,哪知那名宦官始終對她懷恨在心,耿耿於懷,在她落選之後百般刁難,更是找來人想對她圖謀不軌,甚至加害於她。
她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當即就把不軌兇徒當場格殺,讓自己脫離了危險。
可是更大的危機還在後面,那名宦官直接誣陷她目無法紀,將死去的無良兇徒說成是當朝編制人員。
且揚言阮玲玉對聖上大不敬,在秀女選拔中不服規矩,雖有上上之姿,卻執意退出,對皇妃之位根本不屑一顧!
帝都妃子的選秀可是一等一的大事,被宦官這麼一鬧,訊息傳進天子的耳朵裡,頓時令其勃然大怒!
可憐阮玲玉青青白白,卻因小人的讒言,弄得家道中落的下場。
為了不連累自己的家人,阮玲玉只得逃出朱雀王朝,背井離鄉,來到了這偏遠混亂的灰三角中安頓下來。
雖只是寥寥屬數語,卻已經道出了箇中兇險和辛酸。
蕭羽不由嗟嘆:“都說宦官誤國,我看不光是誤國,根本什麼事也做不了!”
“似乎也要變相感謝他,若不是他這般尖酸刻薄,我難保不會被選入宮中,成了一名不知何時才能熬出頭的妃子。”
阮玲玉悽苦一笑,“若不是得了貴人相助,別說什麼建立鸞鳳莊,恐怕我現在早就淪為別人的玩物了。”
經歷過乾豐國的立儲之戰,蕭羽深知這些皇權之地的爭鬥有多兇險。
他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得出聲安慰道:“你沒能入選皇妃,倒也不算是壞事,自古後宮都是詭計頻出的險惡之地,你能脫離出來,焉知非福?”
聽了蕭羽的安慰,她輕輕點了點頭:
“其實那名宦官也實屬不走運,皇帝聽到我如此大不敬,氣得直接下令將我緝拿,那宦官首當其衝被指派來了灰三角,不抓到我回去,他永生不能回朱雀王朝。”
蕭羽若有所思,想了想,微微沉吟:“難道……就是那薛奴兒?”
阮玲玉笑了笑,捏起酒杯在指間把玩:“是了,他作繭自縛,倒是斷送了自己在帝都的大好前程,跟我一樣淪落到這混亂的灰三角中,成了無名之輩。”
說著說著,她指間用力,直接將酒杯捏碎成瓷渣。
她手上並未附著靈氣,是以鋒利的瓷渣直接在她那白皙嬌嫩的手上割出片片猩紅。
可她卻恍然未覺,滿不在乎似的,一雙美目中全是不加掩飾的恨意:
“薛奴兒……他投靠了破軍,成了威震天手下的一條狗……不論在哪,他都改不了身上的奴性!”
講到這兒她又抬眼看了蕭羽一眼,眸中盪漾出點點柔情。
如今
威震天被俘,薛奴兒重傷逃走,這一切都拜蕭羽所賜,蕭羽替她出了心中的惡氣,結了她長久以來的一個心結。
就只差……最後一件事了。
蕭羽避開阮玲玉的目光,盯著桌上造型精緻的酒壺,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