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別感謝朕,要謝就謝杜少清吧,是他那張利嘴,舌辯群臣,愣是將你謀反一事說成是以身飼虎誘敵現行的大功臣,否則的話,我就是不捨得殺你,也救不了你。”
想起杜少清的承諾,侯君集感慨道:“駙馬爺才智過人有勇有謀,罪將心服口服,若不是他孤身犯險攔住了我,恐怕罪將早就身首異處舉家被滅了。”
李二分析道:“百里驛站你救他一命,他今日為你求情,一命抵一命,不必介懷,少清是個公私分明之人,如果你侯君集不值得他救,他也不會做那濫好人。”
“駙馬曾跟我解釋了前因後果,我不知這是陛下的策略,亂來之下打亂了陛下的謀劃,哎……”
“也不全然是壞處,你不是引蛇出洞,引出了兩萬佛門餘孽嗎?
而且少清還說,你是受人蠱惑,你可知幕後之人是什麼勢力?僅僅是一群禿頭和尚嗎?”李二問道。
“來遊說我的,是洛陽城裡本地人,曾經是張亮五百義子之一,他說是受佛門的領導指派,但我看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簡單。
而那領頭決策之人,用的是佛門身份,還有佛門武學,想來是做不得假的,再幕後之人,就不清楚了,他們十分謹慎,本就是趁機給我下套拉我下水,如果不是我自己還有一萬兵馬傍身,他們恐怕拿我只當一個傀儡招牌用。”
李二驚訝道:“你是說,他們本來就是隱藏在暗處有反意的一群人?”
“不錯,根據我接觸的感覺來看,他們的兵員雖說層次不齊,許多都是新拉來的,但裡面不少將領都不是庸俗之輩,似乎通兵法謀略,會指揮,但都是一群陌生的臉龐,不是我們以往交手過的任何敵人。”侯君集分析道。
李二沉吟道:“嗯……佛門不同別處,這裡往往是魚龍混雜,許多無家可歸之人、過往不清白之人都託庇佛門,有些身懷絕技之人也正常。
哎,可惜了,想要查出幕後興風作浪之人,還真困難。
現在只有從那幾個俘虜裡面問問看了,還有張亮那個義子,但願有用吧。”
侯君集沉思片刻,道出了自己的疑惑,他跟李二的看法不同。
“陛下,有一個疑點我一直沒想通,據我的經驗,兩萬人,或者是三萬乃至四萬人,從洛陽出發攻破長安的成功率幾乎沒有,除非裡應外合。
對方不像是一群無腦的山賊,都是些有智慧的陰謀家,成事之前,他們也不知道我手下的勢力,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裡應外合,為什麼要讓手下幾萬人跑來送死呢?總不至於這麼瞧得起我侯君集吧。”
李二詫異道:“你是說……他們的目的不是破城奪權,而是其他?那會是什麼?單純的算計你侯君集嗎?難不成是你的對頭?”
侯君集苦笑道:“陛下您高抬我了,我有幾斤幾兩您還不清楚嗎?我侯君集不值這個。”
“你……不值,那誰值呢?是朕,還是、杜少清?
不對,杜少清是個大夫,原本出事之後,朕並不打算讓他參與戰爭守城的,他也沒有絲毫要出城冒險的意思。
而是情急之下追著承乾一家……
是承乾?他們是算計承乾來的!對了,你是承乾的岳父,算計了你就是剪出羽翼,如果能連帶著除掉承乾的話……”
嘶!侯君集不禁吸了口涼氣,自己一直好想推女婿站穩上位呢,沒想到差點親手毀了女婿一家。
李二拍著桌子罵道:“好個賊子,賊心不死,一次次算計,這次更狠,不敢明著毒殺,就用陰謀佈局,還做得不露形跡,真是高明!”
侯君集恨恨的點頭道:“能如此瞭解我跟承乾的人,一定是在這長安城裡面的人,他們又是怎麼知道承乾會在那一天出城去洛陽探親呢?”
李二猛然驚醒,“對了,沒錯,一定是有人暗示或者旁敲側擊設計這件事,順著這條線索,說不定就能查到了。”
端起桌上的酒杯,李二跟侯君集碰了一杯,“今日的送行宴就這樣吧,東北剛剛拿下,地域甚廣,朕手下沒有信得過的可用之人去坐鎮。
所以,此次你就受些委屈,官職不大,但到了那裡一應事宜,都會有人暗中跟你聯絡聽從你的調派指揮,朕相信你的能力,二十年若能讓東北各族胡人全都一心歸化,你侯君集青史留名!”
什麼??
侯君集再次震驚了,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這次不僅僅沒有貶出發配,反倒被皇帝委以重任,這,這……
“侯君集敢不用命,一定不負陛下重託,為大唐萬死不辭!”
前幾天杜少清尋到了衛國公府,百般勸說女兒回去,可小萱萱害怕捱揍,推拖說不想回家,想多陪師父幾天。
一晃好幾天過去了,朝堂上面論功行賞,李靖夫婦就把小萱萱送了回來。
這孩子怕不保險,不光拉著張出塵,連李靖也帶上才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