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更多的人是因為忠義。
比如那個當初曲江池上的鐵匠胡打鐵,他是個直性子,被杜少清勸下了,可是回到家裡將事情跟老父親一說,被老人家一巴掌抽在臉上。
“混賬,這哪裡是錢的事情?
這是為我大唐出力的大事,豈能沒有我老胡家一份?老子當年就是秦王手下的兵。
明天,明天你要是不能把錢給我送去,辱了胡家臉面,老子打斷你的腿。”
胡打鐵:我……
他很想辯駁說是杜駙馬說夠了不收的,不是自己不願送啊,可看著老爹生氣的樣子,什麼話都不敢說了。
跟老胡家這樣情況的不在少數,原因理由不一,但無一例外,都是一片拳拳報國之心,大唐能崛起不是偶然的,看百姓民心這麼齊就知道了。
另外還有一批人,跟以上的百姓心思不一樣,可也積極的去衙門喊著捐款。
這群人就有意思了,他們是清河崔氏那大掌櫃攛掇的。
因為錯過了捐款分利益的商機,所以崔大掌櫃倒是急中生智,依託百姓們的熱情,自己煽動一下,等到朝廷放開了全民捐款,自己好大大的捐出一筆。
然後就有了足夠的理由擠進絲綢販賣的圈子,杜少清也無話可說。
所以就有了這麼第三批人。
長安百姓這麼積極踴躍,都快把長安縣和萬年縣兩處的衙門給擠破了,兩處縣令只能速報朝廷,最後就鬧到了議政殿來。
杜少清哭笑不得,自己最初只是想著拉起五姓七望這群人一起做個冤大頭,分擔點軍費的,誰成想還引領了長安的風向?
但這捐款是必須打住的,放開了集資絕對不行,又不是大災大難,朝廷不能無故收攏百姓資財,議政殿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也因此正在商議對策。
終於在李二召集了一干重臣之後,所有人討論透過,對於朝廷是否接受集資捐款用於打仗,拿出了一個合理的章程,然後直接張榜公示,百姓們這才遺憾的撤了回去。
公示說什麼情況下可以募捐,什麼錢能要什麼錢不能要等等,說的很詳細,有理有據。
像這次的事情,是出擊他國,不是全國自保之戰,商人捐錢乃因為他們是事主,可以接受,但不宜全民拿錢,而且至今為止錢款已經夠用,多交無益。
長安百姓知禮,自然不會再無序哄亂了。
回到了家中,長樂公主很是好奇,怎麼丈夫垂頭喪氣回來的?
“夫君,你興致勃勃的去跟父皇報賬送錢了,他應該會誇獎你才對吧,怎麼你這般狼狽?”
杜少清一下癱坐在了太師椅上面,長長舒了一口氣道:“可算回到家了,夫人,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件事?關於孩子的。”
公主俏臉微紅:“討厭,孩子還沒懷上呢,你就開始商量未來了,還說自己不著急要孩子?”
“咳咳……誤會了夫人,我是說的咱家寶貝女兒。”
“啊?女兒?她不是今天剛去學堂嗎?有什麼問題嗎?”
杜少清說起來都是委屈:“嗨,別提了,這丫頭真是生來坑爹的,可把我害苦了。
今天在弘文館裡,為夫被那顏師古老夫子一頓狠批呀,當時你都想象不到那有多麼的窘迫。
面對義正辭嚴的老夫子,為夫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得了,沒臉見人了。”
“啊?咱們女兒到底在學堂惹什麼禍了?”公主驚呼道。
“我給你算一算啊……”杜少清掰著指頭給妻子講述了半天,長樂公主聽起來先是擔憂,隨後又是生氣,最後變成了哭笑不得。
公主捂嘴笑道:“夫君你平日裡不是無限度的寵著女兒嗎?現在如何了?知道苦頭了吧。
你肯定想跟妾身商量的是,以後再出事的話讓我去對不對?
告訴你,門也沒有!”
“別呀,夫妻一場,好歹患難與共啊……”
“患難與共沒問題,可這個難我可共不來。
妾身也是顏老夫子的學生,見了顏師之後恐怕會被訓的更狠,我可不敢觸這個黴頭。
而且你不是有絕招脫身嗎?不是說送一幅畫就免了一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