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老爺子一柺杖打在崔君綽後背上,幾十年沒經歷過這種火辣辣的疼痛了,更加讓崔君綽堅定的認為老父親糊塗了。
“你是灝兒的親爹,難不成兒子有難,你能撒手不管?發誓!”崔彥穆再次舉起了柺杖。
好吧,看著老父親喘息不已,臉色不對,崔君綽只能硬著頭皮聽話的發誓了,他怕再堅持一會兒,老父親弄不好就容易過去。
老爺子丟下柺杖歪坐在一旁,大口喘著氣,隨後感嘆道:“若不是生了你這個無能兒子,至於讓我年幼的孫兒這麼艱難嗎?”
得得,我純粹就不該來找您,自討苦吃,崔君綽心中抱怨道。
崔君綽辯駁道:“父親,孩兒是灝兒的親爹,哪有害他的道理,跟家族擰著來對他沒好處,我是為他好呀,那杜少清狼子野心,收了徒弟就這麼教育?這不是禍害我們嗎?”
“你也覺得灝兒是錯的?難道背叛師門就是對的?”老爺子若有深意的問道,並沒有理會這個平庸兒子的短視見解,因為大多數人都是這麼看的。
“什麼對錯?他是崔家的人,就要聽崔家的話,這還是您教我們的,怎麼今天倒質疑起來了?
百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連皇帝都要讓我們三分,他杜少清小打小鬧弄個學堂就想鬥得過我們?也只有灝兒這等毛頭小子才會相信吧。”崔君綽不屑道。
崔彥穆戲謔道:“你用這話去勸灝兒,他是如何說的?”
這個……
想到剛剛跟兒子對峙的畫面,崔君綽自己都有些不自然了。
當時的兒子好像變了個人一樣,那表情跟現在的老爺子很是相近,也是滿臉的不屑一顧,嘲諷道:“千年的世家?清河崔氏?
當此存亡之際,猶自內鬥不止,只知道爭名奪利的一群烏合之眾罷了,別說大唐出了一個天縱之才杜少清,就算沒有他,這傳承幾百年的崔氏,恐怕也早晚要完。
如此烏煙瘴氣的地方,崔灝不屑為伍!”
也正是這個回答,讓崔君綽氣得七竅生煙,兩父子不歡而散,甚至崔君綽都忘記自己挽留孩子的初衷了。
崔老爺子嘆息道:“這孩子看得很清楚,難道你沒看出來,孩子剛下馬到家,就被大長老安排了一場逼問式的背叛師門嗎?這一切都是人家的計策。
崔家內鬥不合,灝兒沒說錯。
而你這個做爹的,你若是能夠聰明精幹一點,也不至於讓兒子被別人逼得離家出走。”
面對父親的指責,崔君綽一陣無力,“孩兒當然看出來大長老居心叵測,就算您老罵的對,可不還有二弟的嗎?我接不下族長之位,您傳給二弟好了。”
“二郎?呵呵,二郎呀二郎……”
崔老爺子呵呵笑了,卻是沒有多做評價。
就在這時,崔灝的二弟崔浪慌忙跑進了祠堂,“爹爹,爺爺,大長老以大哥背叛崔家為由,帶著一幫人鬧到了議事廳,正派人找您二位呢。”
什麼???崔君綽驚呼。
崔老爺子慢慢拄著柺杖站了起來,讓孫兒崔浪攙扶著,直了直腰,朗聲道:“走,我們過去,老夫不死,看他們誰敢欺負我孫兒。”
崔家議事廳裡面,人頭攢動略顯擁擠,可見這次來了多少族人,本來各自喧譁不止的眾人,看到老族長緩步進來,都停下了騷動,目光聚向一處。
等到崔彥穆走到正中間轉身站定,立刻有一名族老站出來怒斥,崔灝不聽教誨,叛出家族,理應嚴懲,依族規當除去族籍。
“如果族長執意袒護這個要師門不要家人的叛徒,我等堅決不答應。”大長老站出來逼迫道。
“對,不答應,杜少清隸屬皇族李氏的外戚,投了杜少清就是投了李氏皇族,是我崔氏大敵。”
很多人紛紛附和道。
揮手按下眾人,崔彥穆正色問道:“怎麼?崔灝做錯了嗎?”
“家族養育他二十幾年,關鍵時刻需要他出力的時候,他卻迴護外人?主動背棄家族,族長,您要主持公道。”又一名族老冷聲道。
“公道?你們要崔灝背叛師門受世人千夫所指,譭譽一生,這就是公道了?我們崔氏詩書傳家,就是這麼教育你們的?”崔彥穆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