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漣漪不是沒做想過,她和赫連馳之間大抵會出現感情問題。
也許,沒有哪個‘女’人會不去想這個問題,即便自己在出類拔萃,也會有覺得感情撲朔‘迷’離的時候。
只是,在她認為,如赫連馳這般敢作敢當的男人,沒有什麼是不敢承認的,可是,眼下的赫連馳,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想,也許她根本就不應該非要想從赫連馳口中聽到什麼解釋,或許赫連馳也根本就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男人和‘女’人,感情的事情從來都不是語言能說得清楚的。這一點,莫漣漪十分清楚。
她對赫連馳的信任,也不是那麼輕易就能被推翻的,只不過,‘女’人的直覺,有時候很奇怪。
就像這一次,當赫連馳從驪山狩獵回來出現在她眼前的時候,還什麼都沒有說的時候,她就能感覺到什麼。
那種感覺,是一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痛楚,似乎心裡的什麼東西被人掏空了一樣。讓她累的不想再使一點力氣,匱乏的不想和任何人說話。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軟弱的‘女’人,也從來不認為自己矯情做作,可是,感情的事情,竟能讓她‘欲’哭無淚,對,就是這種感覺。
莫漣漪躺在軟榻上,想盡快的睡去,睡了,便會暫時的忘記一切煩惱,可是,她的意識,卻是那麼清晰,腦中,赫連馳那張滿是內疚與痛苦之‘色’的臉龐,一直浮現在她的腦中,揮之不去。
雙手放在小腹上,感受著裡面那個小生命,她想去回憶一點甜蜜的事情,不想讓自己那麼壓抑,如此鬱悶的心情,她怕對腹中孩兒不好,可是,思緒,又怎能那麼容易受到控制。
莫漣漪不知道的是,同樣的感覺,或者說心痛更甚的,是在乾元殿同樣無法入睡的赫連馳。
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可是偏偏這件事情,卻無法開口說得清楚……
他心中的複雜情緒,‘欲’說還休,又如何開的了口……
漫漫長夜,對於這兩個人,是一樣的難熬,是一樣的痛苦,是一樣的糾結……
翌日,莫漣漪才剛起來,便聽聞冬青來報,說是諸葛清進宮來看她。
諸葛清走進大殿的時候,只見莫漣漪正站在窗前,看著遠處。
今日的莫漣漪,只是穿著一件粉‘色’的薄衫,頭髮被一支‘玉’簪隨意的豎起,諸葛清看著她的側臉,‘唇’間噙著意思若有似無的笑意,只是諸葛清卻清楚的看到,那絲笑意中,似乎帶著一絲苦澀。
聽到諸葛清走進,莫漣漪轉過身,眼角有些紅,透過那深深的眼眸,諸葛清從她的眼底看出一絲疲憊。
“清清,這幾日,學院的情況如何?”一開口,莫漣漪又恢復了一貫的爽朗,乾脆的語氣,讓人半點聽不出她內心的苦悶。
諸葛清看著莫漣漪那明媚的笑容,分明帶著一點憂愁,可是,她卻掩藏的那麼好,這個‘女’人,就是太要強。
“放心吧,如今的學院,不管是在人力還是財力上,有了商會的支援,又得到了朝廷的重視,比起去年,一切都上了正軌,你就不用太‘操’心了。”諸葛清回答著。
“嗯,有你和歐陽冥在,我當然一切放心。”笑了笑了,莫漣漪邀請諸葛清到她身邊來:“清清,你看,這盆‘花’,是我上個月撿來的一枝殘枝,沒想到今日發芽了。”
莫漣漪指著窗邊的‘花’架上一盆並不起眼的‘花’,諸葛清看去,是一株剛剛發芽的蘭‘花’,倒沒什麼特別,只是那麼嬌嫩的枝葉,破土而出,讓人忍不住讚歎。
“你過去,可是不太喜歡‘花’‘花’草草的……”諸葛清心中有些疑‘惑’。在她的記憶中,莫漣漪向來只對那些‘藥’材著‘迷’。
‘唇’角閃過一絲笑意,莫漣漪沒有說話,可是眼底,卻忽然變得溫柔了,連之前那絲苦澀,都不復存在。
沒錯,她的確是不大喜歡養起‘花’‘花’草草,可是這一株,對她而言,卻是那麼的特別。
因為,眼前這株剛剛發芽的蘭‘花’,是上個月,在她得知自己又懷孕的時候,去御‘花’園中散步時,偶爾看見一株被踩踏壞了的蘭‘花’。
若換做以往,她也許不太在乎,可是那日,她心情好,便將那株蘭‘花’帶回安寧宮,用心澆灌著,希望這株蘭‘花’,可以和她腹中的孩兒一樣,健康成長。
將緣由向諸葛清講述後,諸葛清忍不住笑道:“一個小生命,可以讓你去憐惜另一個生命,這世間的事情,還真是充滿奇妙的緣分。”
莫漣漪只是看著那株蘭‘花’,沉思著。
沒錯,一向不喜歡‘花’草的她,可以因為一時心情好,挽救了另一個小生命,那麼赫連馳,會不會也因為一時興起,寵幸了別的‘女’人?
她不知道,一想起赫連馳,她心中,那股一直無法化解的痛,似乎更深了。
諸葛清似乎也注意到了莫漣漪忽然之間的變化,當下拍了拍莫漣漪的肩頭,安慰道:“如果心裡真的難受,就哭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