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逐漸模糊了,汗水?不,是血嗎......
只要手和腳還可以動,戰鬥就不會結束,一直......是的,我一直都是這樣戰鬥過來的,不管是多麼殘酷的戰鬥,我都活下來了。
戰鬥,勝利,然後是酒宴——啊啊,說起來,似乎好久沒有和萃香一起喝酒了,不知道這一次那個陰沉的間隙妖怪會不會一起來,要是不來就好了。
難道的酒宴,能快樂地享受就好了呢。
......
“八方鬼縛陣!”
漫天光華落下,華扇的雙腳像是被灌了鉛一般,死死地釘在地上不得動彈,只得眼睜睜地看著那些符篆化作鎖鏈將自己束縛。
耳邊的喧囂無限擴大彷彿洪鐘振聾發聵,眼前的景象重影連連,血色染紅的視野中,少女一塵不染的身影,靜靜地佇立在那裡,如高嶺之花,潔白地令人生厭。
輕敵了?不,就算自己全力以赴,恐怕結局也不會差多少吧?
被專門剋制鬼族的陣法束縛,華扇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從始至終她都被壓著打,有時候心底甚至會忍不住疑惑——
這傢伙,真的是人類嗎?
那種不講理的強大,和能力無關,和閱歷無關,甚至和麵前存在著的這個人無關,彷彿只是為了詮釋強大為何而誕生的。
簡直,像是鬼一般。
沒有不甘,沒有怨恨,此刻華扇的內心出奇地平靜,她一言不發地注視著晴明,努力把那副模樣記在腦中。
當然,除了她之外,還有另一個討人厭的傢伙,如果不是有她的牽制,自己也不至於戰敗被俘,至少不會這麼快。
“哈~哈~哈~”金髮的雙馬尾仰頭髮出暢快的笑聲,那姿態與其說是嘲笑不如說在炫耀,內心和外表一樣都是小鬼呢。
“你這副樣子真是讓人愉悅呢,鬼。”賴光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法陣的外側,雙手託著腮,饒有興致地欣賞著華扇的最後。
“......煩死人了,臭小鬼。”哪怕已經懶得掙扎了,華扇還是沒辦法心平氣和地面對這個金髮小鬼的惡劣。
“嘿,你現在也就只能逞逞口舌之利,堂堂鬼大人居然落得這樣的下場,到地獄去後悔和賴光作對吧。”賴光得意地做著鬼臉吐著舌頭,若是武也在這裡一定會忍不住給她手刀制裁的。
“......”聽著賴光的話,華扇很人性化地翻個白眼。
稍稍沉默了小會,華扇忽然問道:“其實我一直很奇怪。”
“啊?你說什麼?”
“為什麼你會來找我?”華扇直視著賴光的雙眼,淡淡道:“你的家族一定很顯赫吧?能夠帶著那麼多隨從,你的地位一定不會低。”
“哼,說是鬼大將,到底還是鄉下妖怪,居然連源氏的名號都沒有聽過嗎?”賴光很不屑地哼了一聲:“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了,我的名字叫做源賴光,記住了,然後趕緊去死吧。”
“源氏嗎......”華扇似乎是來了興趣,乾脆和賴光閒聊了起來:“所以我才好奇啊,老老實實過著貴族的生活不好嗎?為什麼非要來到陣前找死?”
“喂,現在要死的倒黴蛋到底是誰?”呲著牙,賴光毫不客氣地回敬了華扇:“賴光就是討厭待在家裡不行嗎?”
“你討厭鬼?”
“沒有人會喜歡鬼吧?”賴光哼哼著,只是說出的話著實令人意想不到:“不過,和你一起玩確實挺有意思的,能讓賴光放開手一戰的傢伙,大概也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