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原本想只要兩個小妖不來打擾,也便難得搭理它們,但沒料到兩個小妖竟敢把她當人肉來捉拿,加之昨日被燕靈所傷,追趕至此,正是窩了一肚子怒氣。
因此聽說了那話,霎時間火冒三丈,霍地一聲站將起來,移步走至石畔,居高臨下,正見那山羊精露出半個腦袋來,九天面沉冷霜,一聲不發,繡花靴尖猛然踢將出去。
那山羊精才露出了腦袋,抬頭瞥見九天貌美如花天仙一般,頓時雙眼突突直冒/淫/光,張大嘴巴嘩嘩流淌哈喇子:“哇……好美啊……”
話還沒有落音哩,只聽“呯”地一聲響,山羊精的腦袋已經被踢得粉碎,腦骨、腦/漿/和烏血漫天飛濺,無頭屍體“咕咚”一聲掉落在地上,抽搐不止,頸腔裡的黑血淙淙直冒。
“啊呦媽吔!”馬猴精忽見此景,嚇得魂飛魄散,怪叫一聲,丟掉了鐵叉,連蹦帶跳地朝旗杆嶺東邊逃去了。
九天也難得追趕,盯著馬猴精消失在松蔭間,冷冷笑道:“什麼東西,也敢來找姑奶奶的晦氣!如果不是姑奶奶受了傷,沒有那份閒功夫,今日一定擰了你的腦袋,剜了你的心肝!”
說罷,九天如無其事地伸手撣去、粘附在右靴上的幾根羊毛,然後盤坐下來,繼續運功調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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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馬猴精逃得一條性命,早已三魂丟了兩魂半,直奔旗杆嶺東邊的響雲洞,原來那響雲洞里正住著他們家的大王哩。
才到響雲洞洞口,馬猴精就大喊大叫道:“大王!不好了!不好了……”
那大王兀自挺著圓滾滾的肚子半臥在石床之上,一手把酒,一手吃果。旁邊伺候著五六個小妖,哼哼唧唧,唧唧哼哼,斟酒獻果不停。
吃過數盞,突然聽見洞外叫喊不停,那大王連忙挺身坐起來,問道:“何人在洞外亂叫亂喚?”
眾小妖側耳細聽一番,其中狼頭目稟報道:“稟大王:好像是猴哥在那洞外叫喚。”
“猴哥兒?本大王不是叫他下山捉拿人肉去了嗎?怎麼會在洞外叫喚?”那大王滿面狐疑。
狼頭目正要回話,馬猴精已經屁滾尿流的奔進洞裡來了。
“大王!稟報大王:不好了,不好了……小蹦子給人一腳踢死了!”馬猴精跪倒在洞廳下,驚慌不迭的報道。
“什麼?小蹦子給人一腳踢死了?”那大王聳身而立,勃然大怒道,“本大王來到此間也有些年頭了,還不曾受人欺負,就連此間的土地山神也要讓著本大王,何人膽敢踢死本大王的部下?”
“一個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兒。”馬猴精抖抖索索答道,“只一腳,就把小蹦子的腦袋給踢爛了,血和**子飛得到處都是。”
啊吔媽也,腦袋給踢爛了!血和**子飛得到處都是!
眾小妖聞聽此話,直嚇得面如土色,瑟瑟發抖。
那大王腹肺氣炸道:“什麼?腦袋都給踢爛了!這還了得!”
話音落處,那大王從石床旁取了雙劍,傳令道:“小的們,速拿兵器,隨大王去拿女肉!等拿住了,女肉的下水都分給你們吃,湯也都給你們喝!”
響雲洞中原有三十多個小妖,聽說自家大王親自出馬,而且還有人肉的下水和湯吃,一個個手舞足蹈,興奮異常,哼哼唧唧地各自取了刀槍劍棒,一窩蜂兒似地隨那大王出了山洞。
馬猴精又取了一把破刀,高舉在空中,耀武揚威地前頭領路,眾小妖簇擁著那大王,急衝衝隨後而行。不多時,熱熱鬧鬧地來到了那座巨石前,隔著四五丈遠,傍高而立。
“大王,您看:那小姑娘還沒走哩,坐在那石頭上的便是。”馬猴精戰兢兢用刀尖指指點點。
“喔哈哈哈……”那大王覿眼一覷,果然有一位纖弱的女子盤坐在巨石之上,不禁狂笑一陣,然後高喝道,“呔!哪裡來的小姑娘,竟敢踢死本大王的部下?”
九天才打坐不久,覆被一陣狂笑打擾,睜開眼朝那笑聲處看去,只見一群妖精正站在上方亂石堆裡,揚刀舞槍,眉飛色舞。
“今天是個什麼日子,竟叫姑奶奶一連串撞見這晦氣事?既然都來找死,姑奶奶就成全了你們!”九天一邊咬牙暗道,一邊徐徐站起身來,面迎群妖,一襲紅裙迎風翻飛。
見九天默不搭話,狼頭目就不失時機地替喊了一句:“喂!那小姑娘:聽見咱們家大王說話了嗎?要是聽見了,你就是放個屁、回應一下也好。”
“你這個雜毛!竟然叫那小姑娘放個屁回應大王,難道大王的話不抵她一個屁嗎?討打!”馬猴精一巴掌搧在狼頭目的腦袋上。
“是是是……小的說錯了:是叫大王放個屁回應她。”狼頭目連忙陪話。
“呸!你個沒變形的東西,會說話嗎?”馬猴精又一巴掌搧過去。
狼頭目不敢躲閃,連忙把腦袋頂上來,接住了那一巴掌,雖是有些疼疼,口中卻連連賠小心兒哩。
“大家都不要鬧了!那小姑娘八成是嚇得說不出話來了,少與她廢話,速去拿了她回洞!”那大王並不生氣,舉右劍一指,命令眾小妖捉拿九天。
眾小妖舞劍弄棒,搖刀晃槍,呼呼喝喝,哼哼唧唧,一窩哄兒直撲巨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