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口中所說的穿紅裙的妖女指的就是九天,文基固然知道,但說九天可能是慧女的妹妹,卻是叫他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了。
因此文基驚訝道:“那穿紅裙的九天姑娘是慧小姐的妹妹?”
“可能是我要找的妹妹,難道定之兄認識她?”慧女比文基更加驚訝。
“豈止認識?她時常在我身邊。”
“啊?好啊好啊好啊……”鳳凰突然又蹦又跳起來,興奮不已道,“主人,我們辛辛苦苦找了這麼多年,在這裡終於找到她了!”
“看你沒規沒矩的樣子,有必要這麼激動嗎?白眉老道不是早就說過:機緣來了,自然會找到。我就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的。”慧女雖然口頭數落著鳳凰,但心裡也是激動萬分,眼眶裡隱隱閃現出淚光。
文基卻是一派稀裡糊塗:“慧小姐,你說九天可能是你妹妹,這是如何確定的?”
“因為我極小時,就遇見一位白眉老道。”慧女彷彿陷入從前的記憶,緩緩說道,“他曾對我說過:我雖從小離家,流浪江湖,但還有一個自小失散的妹妹,她和我長得差不多,有同樣的飛罡,我只有四道,她卻有五道,只要能夠找到她,我們就可以一起回老家了。至今我已找了她十多年,卻仍然沒有找到,適才路過此處,正好遇見兩位姑娘相鬥,而那天空中的白光和我的飛罡一模一樣,再一試手,她果然有五道飛罡,包括捻決法,都和白眉老道說的一樣,因此斷定她可能就是我要找的妹妹。”
“哦……竟然有這樣的天下奇聞!”文基嘆為聽止道,“既然如此,就請慧小姐和鳳小姐到寒舍一住,一來可以叫在下當面答謝,二來也可以等九天回來了,問她一問。”
“好啊好啊好啊!”鳳凰高興地跳腳道,“主人,我們就去他那裡……就去他那裡吧。”
“如此也好,這就多謝定之兄的美意了。”慧女早已心有所動,遂就做出了決定。
文基與慧女主僕在遠處敘話,文礎和胡三便一直沒有前去打擾,只在周衙司墓前焚化紙錢,這時文基領慧女主僕過來,二人這才站起身來。
在文基的介紹下,雙方各自見了禮,但文礎和胡三都大吃了一驚:儘管慧女和九天的裝扮各異,但相貌身姿卻宛如一個模子裡鑄出來的哩,只不過九天妖豔張揚一些,而慧女端莊文靜一些。
文基自然也早有此感,但此時無暇細思,心裡一直擔憂著燕靈,便就準備在江邊丘坡等她回來。
可是不知燕靈到哪裡去了,也不知她什麼時候回來,這天色卻越來越黑,最後在文礎和胡三的苦勸下,文基這才萬般無奈地同意返回木行等候燕靈歸來,畢竟他還有一手,那便是可以用鳳佩召喚燕靈,此前十五年裡,因為擔心打擾燕靈學武修煉,所以從來沒有用過一次。
一時間,把祭祀掃墓之物都收拾妥當了,五人便下了江邊丘坡,趁著微弱的天光往譚家木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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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靈踏過水陽江,緊緊追趕九天。
一會兒過平林,一會兒越村莊,一會兒翻丘阿,拼命追出幾十裡地,忽然遠遠的不見了九天的蹤影,原來前面橫亙起一帶高山峻嶺,山勢崔巍,景象荒莽,九天飛落進去,猶如芥子掉入大海頃刻消失。
燕靈豈能甘心,緊跟追入大山中來。
只見古木參天,雲霧瀰漫,陰森森黑魅魅,好不唬人。
“九天!你給我快出來!九天!你給我快出來……我要殺了你!”燕靈一邊披荊斬棘,一邊發瘋似的狂喊。
但尋遍了大半座山嶺,卻哪裡尋找到九天的影子!
燕靈早已累得香汗淋淋,疲乏之極,遂就一屁股坐倒在一座岩石旁,呼哧呼哧喘氣,惱恨至極。
才歇有片刻,忽然感覺胸前有個物件在不停的震動,燕靈悚然一驚,就將那物件取將出來,原來正是那塊白玉龍佩在瑟瑟發光,便暗暗道:“這龍佩,大和尚曾說過,只要滴血在上面,就能與基基哥哥相互感應,但師父擔心我習武分心,而且說損了精血對修煉大有害處,所以到現在都不敢試。現在它亮了,一定是基基哥哥在喚我,一定是基基哥哥在擔心我,在掛念我。”
想到此,燕靈摩挲著白玉龍佩,一臉甜美,渾然忘了累乏。
但突然間,她若有所悟,又暗道:“對了!那九天白天還和基基哥哥在一起,他們兩個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是我還矇在鼓裡哩!哼!好呀,原來我在黎山天天想他,他卻天天和九天膩在一起,我這便回去,找他算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