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君有事沒來哩,難道虞老不歡迎我了?”音郄宛如回到了少女的時光,言語之間散發著天真的氣息。
“歡迎歡迎……當然歡迎,不過你獨自一人來此,不會是為了玩耍吧,一定是有什麼事要來找老拙。”虞非稷道。
“虞老還真不糊塗哩,音郄正是有事要來問問虞老您呢。這事兒,音郄以前還真不知道,您老可要告訴我。”音郄走到虞非稷面前,摟住他的脖子,撒嬌道。
“別沒規沒矩,有什麼事就快說,老拙精神不濟,到晚就要瞌睡,沒功夫陪你閒耍。”虞非稷一邊推開音郄,一邊端過一條矮凳放下,然後用袖口在矮凳上來回拂了四五下。
音郄輕盈盈地往矮凳上一坐,支頤問道:“這中曲山的祁氏隱居在哪裡?我怎麼從來沒有見到過。”
“什麼?你問這……幹啥?”虞非稷突然聞聽此話,驚得倒退了幾步。
“音郄這次來,正是要見他祁氏。”音郄並未注意虞非稷的舉動。
“你與那祁氏毫無關係,卻要來找他,這豈不是找死嘛?莫要再問!問了,老拙也不會說。”虞非稷磨轉屁股,面朝廟外,神情冷淡。
“虞老,這是什麼話?難道那祁氏是惡魔不成?”音郄不以為然。
“雖不是什麼惡魔,但你也不要閒著無事、去撩撥他們,如果得罪了他們,便是大君也救不了你。”虞非稷冷冷道,“你還是快快走吧,莫要打擾老拙了。”
“我不能走!我一定要請祁氏出山,為我不姜山眾神報仇!”音郄毅然道,“我聽風雨山的祖狀大神說過:只有中曲山的祁氏才是那些妖人的剋星。”
“為不姜山眾神報仇?”虞非稷大吃一驚,忽然感覺事態嚴重,“這是怎麼回事?”
於是,音郄就將不姜山山下所發生的戰事,仔細的敘說了一遍。
虞非稷仔細聽罷,熱血逆衝,情緒激動:“如此說來,那些妖人竟然敢殺我中土眾神,燒我炎黃二帝的祀廟,果然不是我中土族類!如果不剿滅他們,豈不當我中土無人!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音郄頗覺蹊蹺道,“剛才虞老還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現在怎麼又吞吞吐吐起來了?”
虞非稷沉默了許久,長嘆道:“妖人不除,終是中土禍患。你既然來求老拙,老拙豈有不管之理?罷了罷了……我這便帶你去見祁氏。”
話落處,虞非稷神色堅定地走出了山神廟。
音郄不明話意,懷揣著疑惑,隨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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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曲山山中有谷,谷中有山,曲折環繞,層疊不窮。傳說當年大禹帝治水時來到此山,曾讚歎道:此中大有曲意,登臨未知此身。是以命名為“中曲山”。
虞非稷前頭領路,音郄隨後而行,在曲折環繞的中曲山中飛轉多時,就落在了一道幽谷之前。
但見那幽谷中荊棘叢生,蒺藜密佈,連連綿綿約有百十餘里開外,既無飛禽,更無野獸,一片原始荒莽的景象。
音郄飛轉多時,有些目眩頭昏,覷見谷中的光景,疑惑不解問道:“虞老,怕是走錯了路了吧?這裡滿谷的都是荊棘蒺藜,哪裡看見一戶人家?”
“老拙在此居住了三千多年,怎會走錯!這一片荊海乃是祁祖當年設下的結界。”虞非稷一邊回答著,一邊走到一堆荊棘前,用手將它扒開,既露出一塊界碑來。
“咦?原來這有一塊界碑啊!上頭好像還有字呢。”音郄好奇心十足,徑走到界碑前,伸纖手,就將界碑上的厚厚苔蔓拂開來。
那界碑上赫然鐫刻著十個古字,筆劃奇異,如蝌蚪一般。
“這上面寫的什麼?我怎麼一個也不認識?”音郄仔細辨認。
“這些都是上古文字。你不是學究,又怎麼會認識!”虞非稷道。
“那它們究竟是什麼意思?”音郄問道。
“欲進祁谷者,必先獻其首!”虞非稷神情凝重地盯視著界碑。
“啊?這獻了腦袋,還能活得成?”音郄吃驚非小。
“老拙之所以不願來,便是為此啊!但今日之事,不得不來!”虞非稷話猶未了,虞非稷就照著界碑上連擊數掌。
剎時間,界碑搖動,苔蔓紛飛,整個山谷也彷彿搖晃不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