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煙翻濃,遮天蔽日,須臾就將霸山眾人困在煙氣裡。
眾嘍囉兵被煙氣燻得雙目刺疼,睜不開眼界,頓時失去方向,咳咳咔咔地嗆咳起來,刀兵亂舞,自相殘殺,乃是中了左術煙盅。
過有片刻,黑煙散盡,何下寥掛了黃葫蘆,催烏煙駒,揮蓮花钂,大呼一聲殺,率領官兵衝殺上來。
眾嘍囉兵依舊昏頭暈腦,不知南北,在那裡刀槍亂舞,被官軍盡情收割斬殺。
但華蓋等五人都是應九陽逆劫的天選之人,肩後均射出一道赤光,兀自把那黑煙衝散開去,此乃神氣加持,遇險顯靈的緣故。
五位好漢衝散黑煙,徑來圍攻何下寥。
何下寥大驚失色,拍馬揮钂,接戰廝殺。
魏益和朱闕在馬下四周圍攻,華蓋、陟宮、風玉堂在馬上竭力並殺,把何下寥圍在中間,直殺得風雨不透,水洩不通。
兩方大戰,廝殺震天。
二明王坐在大紅幢帳馬車內,偶掀開帳角觀看,卻見官兵久戰不下,又看看地上車影也才剛過午時,被炙烈的陽光逼著不敢出來哩,直氣得他牙齒咬碎,鬼目直翻,也沒奈何。
何下寥獨戰五人,越戰越膽怯,一陣毒煙都撂不倒他們哩!
鬥過十多回合,險象環生,他遂一拍烏煙駒竟自躍出戰陣,又慌把鐵钂掛在得勝鉤上,取黃葫蘆在手,口中唸唸有詞,連拍了三下葫蘆底,陣前立功揚名全憑這黃葫蘆!
何下寥忽然自空裡躥走,不見了蹤影,眾好漢都莫名其妙起來,一個個東張西望。華蓋拔馬四尋,卻正見何下寥在遠處拔弄那葫蘆,遂就催馬舞刀急奔上來。
何下寥正拔塞放煙,恰好華蓋奔馬衝來,就將葫蘆嘴照準他傾去,一道黃煙滾滾而出,把個華蓋魘倒在地,不省人事。
原來先時黑煙分散,那神氣尚可衝逆一下,這次黃煙全數噴向他就抵不住了,畢竟雖有神氣附體,但並不曾修煉,依舊一介凡身而已。
魏益緊跟而來,見此光景,大怒道:“什麼鳥玩意兒?”
話未落,魏益又被第三陣紅煙燻倒在地上,直挺挺不動了。
風玉堂怵然大驚道:“兄弟們小心!這傢伙會左術!快撤去。”
陟宮和朱闕也瞧出蹊蹺,斷是鬥不過他的了,陟宮急搶華蓋上馬,朱闕扛起魏益在肩,風玉堂斷後,引眾嘍囉風火一般迅撤回山寨去了。
但眾好漢不知何下寥的寶貝還沒煉到家,按三才演變之數只能連放三次煙霧,然後再需修煉一個月才又有靈異。
何下寥放過了三次煙霧,法術已盡,正慌得滿腦門大汗淋漓,黃葫蘆在手裡把捏不住,好似燙手山芋一樣。
正想逃跑哩,不料土匪竟先自敗去,何下寥不禁又驚又喜,揩了大汗,掛了葫蘆,耀武揚威地就引領官軍追殺至寨門下。
山寨哨樓上,譚忠早命弓箭手持弓拒敵。
頃刻間,箭矢陣陣如雨,漫空飛射下來,眾官兵不曾準備,一時慘叫連天,死傷無數。
何下寥見狀,只好引官兵退下來,一邊命哈麻去收拾烏貴的屍首,一邊整頓官兵各營妥當。
少時,他來拜見二明王,回稟戰況道:“大人,山匪已經被打敗,現在都逃回山寨去了。”
二明王見敗了山匪,氣也消了,欣然道:“好!不錯!但何招討雖然勝了,但那山匪還沒有消滅掉啊,你可別忘了你在本大人面前吹的牛皮!”
何下寥聽那話,嚇得一縮脖子,卑恭道:“屬下不才,屬下與將士們用過午飯後,就去攻打匪窩,屬下一定剿滅了他們!”
“好!我再信你一次,如果打不下霸山,我就要了你的腦袋!”二明王望望日影,厲聲道。
“諾!”何下寥應諾一聲,心裡噗通噗通亂跳起來。
他灰溜溜拔馬而去,吩咐軍營起炊用飯,然後繼續攻打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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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忠見眾好漢退回山寨,一邊命弓箭手射箭壓住官兵進攻,一邊領幾十名嘍囉引接眾好漢回至西寨營。
打退官兵的進攻後,眾好漢才慌來察看華蓋和魏益的傷勢,二人卻都是雙目緊闔,面紫唇烏,恰似死了一般。
譚忠探望片刻,問道:“兩位受了什麼傷,樣子為何這般奇怪?”
“那敵將會旁門左道,善放煙霧,怕是中了他的煙毒。”風玉堂道。
“這該如何是好?”譚忠憂嘆道,“真人和玄姬都在吞雲洞中療傷,鍾道長又去了揚州宛陵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