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玉兒隕落了!發生了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
穆若拙不顧傷勢瘋狂地搖晃著林修齊的肩膀,對他而言,白涵玉是最後一個族人,也是此生唯一的親人和精神寄託。
此時,聽到白涵玉隕落的訊息,他頓時有一種五雷轟頂的感覺,精神有些恍惚,腳步不禁有些踉蹌。
林修齊一言不發,任由對方嘶吼和質問,面對穆若拙,他很愧疚,當初對方不同意白涵玉與他在一起,而後雖然同意,卻有一種將親人託付給自己的意思,沒想到對方離開不到一天,白涵玉就隕落了。
若是見到其他人,林修齊尚且可以保持平靜,唯獨面對穆若拙不行,此時,關於白涵玉的記憶如同海嘯一般席捲了他的大腦。
穆若拙啞著嗓子問道:“你說!究竟發生了什麼!”
林修齊強忍住心中的哀傷,將白涵玉被申屠兄弟挾持,他與二人力戰不敵,親眼見到白涵玉在他面前化為灰燼的過程詳細地講給穆若拙聽。
一字一句落入穆若拙的耳中,如同一次又一次的重錘敲打在心頭,當聽到白涵玉隕落之時,他已經是泣不成聲。
林修齊心中的傷口並沒有因為時間而治癒,一點都沒有,敘述著當初的一切,他依然可以感受到心如刀絞的劇痛和欲毀滅真仙殿的極怒。
“你!都是你沒保護好她!是你害死玉兒!若不是和你一起,她怎會隕落!!!”
林修齊依然一言不發,默默地流著眼淚,穆若拙心中又怒又恨,他舉起右拳全力打向林修齊的臉。
靈動後期修士的一拳不容小覷,若是凡人挨下著一拳或許直接身首異處,即使是林修齊若是毫無防備地接下這一擊,也要受傷。
然而,他沒有躲,穆若拙的埋怨正是他質問自己千萬次的話,他一直認為是自己害了白涵玉,若是當初沒有離開五行宗,若是在通靈秘境之中他沒有單獨行動,或許結局會有所不同,即使他明知道當初申屠兄弟一定會找到白涵玉,即使他清楚離開五行宗是白涵玉堅持的,他也同樣會責怪自己,或許,他只是責怪自己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而已。
拳頭即將落下的瞬間猛然停住,只見穆若拙雙眼微合,眉頭緊蹙,嘴角不停地抽動。
“唉~~~~”
一聲如同經歷了一個世紀的長嘆從穆若拙的口中傳出,他緩緩地深呼吸了數次,再次睜眼之時,神色一片清明。
自從白家第七支脈被滅以後,他的心中一直存在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怨氣,方才的一刻,怨念到達了極致,此時,他卻有一種如夢方醒的感覺。
“一直以來我都在追求什麼?”穆若拙喃喃道:“明明知道即使重新建立一個家族也不再是當年的白家,明明曉得無論如何也見不到那些對我有恩的親人,我只是在自我滿足罷了,若是當初我沒有著急養傷,先行離開,玉兒也不會隕落……又或是我帶著她一起離開,或許可以躲開對方的追殺……若是我早一點找到白家遺留的靈符,絕對可以保住她的性命,可惜……可惜我太執著於重振白家,又執著地認為只要自己實力足夠強便可以實現一切願望,如今想來,真是可笑,連最後一位親人都無法守護……”
“穆兄,逝者已矣……”
“不振興白家了!”
“嗯!?穆兄,你沒事兒吧。”
穆若拙苦笑一聲道:“得知親人隕落怎會沒事,但自怨自艾也是徒勞,真正的仇人還在繼續禍害別人,禍害那些與人為善的無辜人……林兄,你打算如何報仇?”
林修齊微微一愣,心說:“蟲哥,他這個反應有點過於理智了吧?”
“這穆小子資質不錯,能夠在怒極一刻及時控制心神,這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林修齊聞言,心安了許多,白涵玉已經隕落,若是因為這個訊息將穆若拙逼瘋了,他可真的是難辭其咎了。
他將自己從黃濟恆的煉丹室中醒來開始講起,如何搗毀了幾個真仙殿的窩點,如何殺掉了妖聖堂的修士,又是如何手刃黃濟恆,一切說得清清楚楚,其中也包括了黃濟仁和自己的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