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風的艦船在望海城碼頭靠岸。碼頭上早已是旌旗如林,人山人海。
雖然人山人海,卻沒有一個閒雜人等。高綱居首,溫澤、張永強,楊開等人隨後,再後面是陳婧,鄭有志、廖平等一干軍中大將,最後面卻是原白山皇朝的大批朝臣。
白山皇朝的禁軍,已經全部換裝,變成了高遠風的禁軍,將從碼頭到望海城皇宮這一路全部戒嚴。換裝是陳婧的主意,說是高遠風已為大帝,不能沒有相應的儀仗。對此,高綱等人都不反對。璃鳳原禁軍統領王永按高遠風的旨意沒來望海城,而是和高虎一起去攻略璃龍城。
高綱等人之所以排在最前列,不是他們手上的全勢多大,是因為他們才是高遠風接受禪讓之後,明確賜封了爵位的有數幾個人。其他人別看手掌重權,可至今沒得到高遠風明確的賜封。
高遠風端坐船艙不動,從船窗看到碼頭上興奮激動的人群,提不起半點興趣,更別說一朝為帝的成就感。他非常清楚,那麼大的一群人裡,真正或愛護自己、或尊重自己、或是為這個國家從此而興盛的人極少極少,包括二爺爺高綱都是一樣。他們興奮的是,自己的到來會給他們帶來權勢、地位和富貴。
這跟自己當初的初衷是有很大差別的。自己那時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力求自己和親人的生命、財產和尊嚴不受任何人欺侮和踐踏,再就是順應爺爺他們的心意,建立一個大勢力,圓他們的忠心夢,同時報答或酬謝他們付出的十幾年的心血。
如今確實建立了一個大勢力,也可以給高桓那些老臣超出他們意料的回報,可一路走來,胡清河換了主子,爺爺、奶奶、二舅爺爺這些親人先後離世。
剩下的親人,祥媽居首,可還在如履薄冰;皇甫承算一個,可陷入了白天益那個漩渦,以後會不會幸福高遠風沒把握;高綱勉強算,但失去了雙腿。
也就是說自己確定的‘守護’,竟然完全失敗。這讓高遠風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金笛忙前忙後,忙著高遠風出場的派頭。搭上寬闊的跳板之後,先讓法教弟子排成整齊的兩列,分列左右。只此待遇,天下就沒有任何一個大帝能夠享有。然後金笛又先上岸找白山皇宮的內務總管太監,要求他提供皇帝親衛的服飾。
這一點陳婧早就準備好了,上千套明黃色的帶刀侍衛裝束被人快速送到船上。之所以要準備千套,是擔心有些衣服不合身。
準備這些衣服的目的,不用說是給高遠風的親衛準備的。不管白山如何表示忠誠,高遠風的安全都不可能交給白山原來的皇室侍衛和禁軍負責。
高遠風像個局外人,看戲一樣看著眾人忙忙碌碌。無趣地搖搖頭,神識一掃,發現也準備換衣服的鐘九三人。高遠風傳念道:“九叔,你三個就別換了。麻煩去看看十八叔和雪嬸子來了沒有,先請他們上船。”
鍾九微微愣了一下,高遠風此時最應該接見的不應該是群臣嗎?老十八是自己人,放在最後沒關係的吧。是的,鍾九也不在意高遠風當這個璃鳳大帝,堅持認為高遠風的摩天門少主。對於曾經顯赫的摩天門來說,一個皇朝的帝王實在是算不了什麼。那時全天下所有帝皇都是天門下屬,還是上不了檔次的下屬。
不過鍾九沒說什麼,他們幾人跟在高遠風身邊的時間最多,提建議的次數卻寥寥無幾,只知道服從高遠風的命令。
鍾九下船去找古十八夫婦,不但群臣詫異,金笛同樣詫異,抱著一套黃袍走進船艙,“陛下,您該換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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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遠風淡淡地擺擺手,“放哪吧。金笛,你過來。坐下,我們先談談。”
金笛莫名其妙地坐在高遠風對面,“有什麼事我們下來再說不好嗎?那麼多人都在等著呢。”
高遠風道:“我又沒有讓他們來等,管他呢。先說你。認真考慮清楚再回答我每一個問題。
第一,你想不想當皇帝?”
金笛怫然不悅,“你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想皇帝了?不想,不想,好了吧。”
高遠風微笑道:“也是,皇帝這個位子,根本就不是什麼好差使。第二個問題,願不願做重臣?”
金笛微帶羞澀,“職務什麼的我無所謂,只要能幫到你。”
“哦。”高遠風點點頭,“你的意思是說,你並沒有掌權的**。沒錯吧?”
金笛的臉色再變,黯然地說:“你以為我辛辛苦苦地勞作是為了權勢?”
高遠風並非沒看到金笛的臉色,卻佯裝不懂,“既然如此,那你還是不要留在這個漩渦為好。去找一下皇甫欣,將她請上來接手你的事務。”
“你?”金笛氣不打一出來,可高遠風已經將頭轉向窗外,沒看她。
金笛一跺腳,“高遠風,你以為我稀罕?”含著淚轉身跑出船艙。
“這是怎麼啦?”剛好進門的映雪等人稀裡糊塗。在從中都到燕京到魚龍幫的路上,映雪跟金笛相處成了隔代閨蜜,關係很融洽。看到金笛哭著往外跑,連忙想拉住金笛詢問是怎麼回事。
金笛猛地甩開映雪,一個人跑了。
映雪轉頭問高遠風,“少主你怎麼把金笛氣哭了?金笛可不是個小氣的姑娘,自強自律也性格堅毅,修煉肌體共振術都沒哭過。你欺負她啦?嗨呀,感情的事哪能用強呢。何況這是個什麼時候?你就算憋不住,進了皇宮,到晚上還是不任你胡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