贊禮太監不得不大聲重複,“呂邑公參拜大帝。”
皇甫仁也忍不住傳音提醒,“小風,快拜呀。”
近些年,儒家禮教像瘟疫一樣,傳播很快。受禮教影響,各國在禮儀上紛紛向繁複鄭重修訂。而今在比較正規而隆重的場合,拜見太子需單膝跪地,抱拳過頭,以示忠心。拜見大帝,更是要雙膝跪地,叩首,以示尊敬。
拓跋長鷹對高遠風的無禮並未動怒,笑眯眯地問:“高將軍,朕漂亮嗎?”
高遠風滿臉疑問,“不是漂亮的問題。”極其無禮地抬手指著璃鳳大帝拓跋長鷹,“你是璃鳳大帝?假的吧?你今年幾歲?”
拓跋長鷹名字霸氣,卻是個名副其實的丰韻美人。關鍵是駐顏有術,四五十歲的人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的樣子。
一言既出,石破天驚。驚落滿地下巴和眼球的靜寂在大殿只維持了短暫的一瞬,喧鬧呵斥聲四起。
“無禮!”
“狂悖!”
“大膽!”
“罪不可赦!請陛下治這狂徒大不敬之罪!”
“咯咯咯咯。”拓跋長鷹卻笑得很是開懷,“你猜猜我今年幾歲?”
“陛下!”老中書令曹慎聲嚴厲色。
拓跋長鷹嘀咕,“無趣。”
高遠風兀自不信的樣子,隨意拱了拱手,“拜見陛下。你確定沒騙我,真的是璃鳳大帝?”
拓跋長鷹不以為意,“高卿別故意逗我開心了。免禮吧。賜座。”
高遠風一邊走向自己的坐席,眼光依然放肆地在拓跋長鷹臉上打轉。在大殿不能使用神識,他是真的有點不信,能生出拓跋嵩那麼大兒子的璃鳳大帝,看起來年紀跟自己差不多。他深感懷疑,這璃鳳大帝是不是拓跋嵩的後媽。
若是在場群臣知道高遠風心裡猥瑣的想法,估計會當場暴扁這無知無禮的蠻子。
本是一場驚天風波,因為拓跋長鷹的偏愛而無風無浪。
拓跋長鷹盛讚高遠風為皇庭開疆拓土、摧毀丹霞之功,稱許高遠風處理松河城之變的果斷周到,舉杯邀群臣共敬高遠風。
高遠風這時又知禮了,連稱不敢,舉杯過頭,躬身行禮,“臣敬陛下。”
滿殿盡飲之後,拓跋長鷹笑道:“聽聞南平侯在家從來不拘小節,灑脫不羈,朕聞之甚是豔羨。這朝堂啊,整日裡死氣沉沉。據說剛才在碼頭有人說高將軍乃是朝堂新氣象。朕心甚慰,皇庭就需要高卿家這種富有活力的新風活水,讓這沉悶的大殿煥發出勃勃生機。
諸位卿家,今日朕借高卿這股新風吹進朝堂的機會,請諸位暫將陳規陋習通通拋棄,君臣無間,縱情一場。別惹人厭了哈。”
皇帝說到這個份上,將曹慎等老臣幾乎脫口而出的反對之語憋了回去。心道,算了,也就一場飲宴而已,放任一回也沒什麼大礙。
璃鳳大帝手一抬,兩側帷幔後鼓樂響起,不是平常的高雅清音,而是歡快靈動的舞曲。拓跋長鷹竟然親自下席,拿著酒杯走到高遠風席前,“高將軍,朕敬你,不為功勳,只為今日的歡樂。”
高遠風趕緊起身,“臣敬陛下。”
拓跋長鷹,“祝詞呢?”
高遠風總算知道路上拓跋嵩的羞慚從何而來,這位大帝的性子是如此的年輕活躍。只好補充道:“祝陛下青春永駐。”然後搶先把酒乾了。
拓跋長鷹笑嘻嘻地喝了,徑直拿起高遠風席位上的酒杯給自己斟滿,又提起來給高遠風斟酒。這個舉動實在有點出格。可更出格的還在後面,高遠風不知禮地任拓跋長鷹給他斟酒,還湊近拓跋長鷹的耳朵,“你到底幾歲?”
拓跋長鷹和高遠風過度親近,讓不少人憤怒,惱火,甚至警惕。曹慎等老臣哀嘆,可千萬別弄出啥有傷風化,有辱大帝聲名的齷齪事來。可大帝有言在先,發作不得。這時候煞風景,可就真的惹人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