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飛燕有點慌神,正是有了高遠風的鼓勵和支援,她才對奪嫡動了心。因為有了高遠風,等於繫結了皇甫系。有了皇甫系的支援,則支援她的力量,就不亞於世子哥哥周粲。皇甫系如同一座大山,掌控著周王朝三分之一的軍權。
看到周飛燕的失色,高遠風微微有點內疚,低聲安慰道:“胡思亂想些什麼呢?我們分別也就兩三個月的時間,能有什麼事。大街上不方便,到家了再說。”伸手牽了周飛燕有些冰涼的手,緊了緊。
周飛燕心裡忽上忽下的,任由高遠風牽著,木偶一般。高遠風的‘再說’,讓她確定高遠風有了改變。不過再說二字的前面那個‘到家’,又讓她心裡一動。這是去郡主府,高遠風將郡主府說成家,是那種暗示的意思嗎?
走了好一會,高遠風哭笑不得地說:“我的大小姐,該往哪走哇?”他沒去過郡主府,也沒打聽過方位。此時周飛燕一言不發地跟在他身後,他不知所向,不得不問。
“啊。”周飛燕失去了靈動,機械般向前走,變成了她牽著高遠風。
高遠風暗暗苦惱,想不到此事對周飛燕的影響會這麼大。
人,終歸是一種群居動物,不可能孤立於世。相互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像是一張立體蛛網上的一隻只蟲子。一隻蟲子的扭動,必然扯動到周圍其他的蟲子。
高遠風不由審視自己的作為,決定以後在大事上,如果要做大的改變,務必要徵求一下身邊至關重要之人的意見。不然,一不小心,很可能會使得親人異心。
一點一滴的成熟,往往就是在不經意之間。
周飛燕沒有擺什麼排場,她此時沒那個心情。而是帶著高遠風,從側門悄悄進府。
從來沒有男人踏入的周飛燕的閨樓,兩人相對而坐。高遠風想不到周飛燕會直接把他帶到這裡,難免有點侷促。他知道周飛燕這是變相地表明心意,若堅持換地方的話,說不定會傷到周飛燕那顆敏感而脆弱的心。
娶不娶周飛燕,高遠風都沒有跟周飛燕分道揚鑣的想法,所以只好乖乖地坐下來。上樓之前,朝柳七使了個眼色。柳七心領神會,這是讓他用神識隔絕內外,以免外人聽到高遠風和周飛燕談話的內容。
“為什麼?”周飛燕直截了當。
高遠風微笑著開始胡編,“你別激動嘛。是這樣的,我畢竟出身粗鄙,孤陋寡聞。那時聽說你是王女,就腦袋一熱,鼓動你去爭。想的是,你的位置越高,作為你的下屬,我自然受益更大。
然而這一路行來,眼界開闊了,才是自己原來不過是井底之蛙。那個位置豈是那麼好爭的?加上我堂兄一家之死,讓我意識到,真要去爭,必然是刀光劍影,不知要死多少人。甚至你我,也未必就能安然無恙。
我倒不是怕死,生死搏殺也經歷過不少。只是想到,為了自己的私心,牽連許許多多無辜的人送命,值不值得。
我說全看你自己的意願,意思是你不必在意我。在海陽城牆上,你說為了我,一無所懼。我擔心你是為了我才去爭,從而讓你陷入危險的漩渦之中。
不管是那天還是今天,我都一樣,我是男子漢,我有能力保護自己,也應該保護自己的親人,怎麼都不應該依賴你一個女孩子。
我的意思就是這樣,你懂了嗎?”
周飛燕很是感動,她覺得高遠風這是推心置腹了。轉憂為喜,“懂了。不過我還是想去爭。”
高遠風,“為什麼?”
周飛燕很有氣概地握拳揮了一下,“我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你懂的。還有,你有自尊,我也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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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啊,我要證明我不比男人差。”只是不好意思直說,周飛燕想說的是,你想保護我,我也想保護你。
高遠風頭痛了,想個什麼辦法打消周飛燕的念頭,讓自己有個安定的發展時間跟空間呢?周飛燕要爭,必然跟周粲你死我活,他不可能脫身其外。
參與其中,透過皇甫纓,也有機會迅速掌握一定的力量,但那種因為貪圖權位而聚集的力量,並不理想,因為上下之間不可能同心同德,說不定有大量類似雲晟那種心懷鬼胎者。
高遠風是個完美主義者,他希望身邊都是可親可信的人,都是能性命相托的人,絕對不想看到背叛,也不願在跟敵人你死我活的時候,還要防備身邊的人捅刀子。
想到皇甫纓,忽然覺得有了說辭,“要實現你的理想,未必需要去爭那個位置,只要做到跟我奶奶一樣,不就行了?”
高遠風的突然轉變,讓周飛燕有點措手不及,我不敢爭的時候,你蠱惑我去爭;我決定去爭了,你又勸我放棄。你確定你不是在玩我嗎?遲疑地說:“我若還要去爭,你會不會幫我?”
“這是當然。只要我力所能及,絕對不打半點折扣。”高遠風對此毫不猶豫。相對於周粲,他當然更傾向於周飛燕。
周飛燕滿意了。要不要付諸實施,怎麼實施,她還沒想好,她要的只是高遠風的態度。有了高遠風,而後皇甫家,她才有那個底氣。
這個話題討論不下去了,場面有點冷場。
高遠風適時將話題換到武試上,順便問周飛燕有沒有辦法幫雲晟要個武試名額。
周飛燕,“這個你自己就可以解決呀。你只要說他是你的部屬就行。你的遊騎營是正規在編軍隊耶。所有軍內氣海期以上的武者,都可以報名參加的。明早到鴻都門學報名,下午初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