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澤、常慈和張燃都謝絕了皇甫纓請他們去南平侯府坐坐的邀請,各懷心思而去。
看到高遠風再次沉浸到悲傷之中,皇甫纓為轉移他的注意力,無話找話地問,“風兒,呂奉用得還順手嗎?”
“啊?呂哥哦,很好啊。”高遠風隨口答道。
皇甫纓,“呂哥?”
呂奉同樣糊塗。哪有大少喊隨從為哥的。
“有問題嗎?呂哥年齡比我大,不喊哥喊什麼?”誰都看得出,高遠風絕不是作偽。高遠風本就一直是這麼喊、這麼做的,比如高飛、羅玉雪、關忠、胡清河等等,一直都是依年齡來稱呼和相處,從沒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皇甫纓笑笑,“呵呵,沒問題,隨你啦。”
呂奉的感覺就大不一樣了。他所在的環境,主子就是主子,僕役就是僕役。之所以一心一意地留在皇甫家,就是因為皇甫家跟其他貴族很不一樣,對他們這些僕役很是優待,並不當奴婢看,薪酬也遠比其他貴族給的厚重。
他本以為這已是最好的待遇了,然而今天高遠風語出至誠的一句‘有問題嗎’,讓他幾乎熱淚盈眶。這已超脫了優待的範疇,是把他當作了一個平等的人來看待。因為出身和社會環境,人們不得不認命,可又有誰天生願意低人一等呢?
高遠風只是道出本心,不存在收服人心的故意。但正是如此,更讓呂奉頓生士為知己者死的想法。
韓鳳秋同樣感概高遠風的另類,雖不一定認同,卻對高遠風的未來更有信心了。打定主意,此人可以深交。
皇甫纓道:“你覺得好用就好。從今日起,就讓呂奉做你的親衛隊長吧。”
“不用了吧。”高遠風的內心,是想搬出南平侯府,住進海陰侯別院。不管是為了爺爺的意願還是為大業計,他都應該自立門戶,而不是依附於皇甫氏的羽翼之下。接受皇甫家的親衛,等同宣佈自己是皇甫家的一份子了。
可今日才見面,就分出彼此,怕傷到奶奶的感情,不好說得太明白。
旁聽三人都沒那顆玲瓏心,理解不了高遠風的意思。
“為什麼呢?”皇甫纓好奇地問。她可不認為高遠風不需要親衛。若高遠風真這樣說,皇甫纓說不定要殺到海陰去找高成算賬。你混得再差,也不能如此虐待我孫兒吧。一個貴公子,居然連個親衛都沒有?
在這一點上,高遠風倒是沒把自己當作平民,因為從小,高嗣久等人就護衛在他身邊。
高遠風遲疑地說:“呂哥功力不錯,我怕耽誤他的前程。”
“不不不,少爺。”呂奉介面道,“不耽誤的。我覺得我最好的前程,就是給您做親衛。”呂奉同樣語出至誠。離開皇甫家,他或許能某個不算差的職司,但他很清楚自己沒有身份背景,在官場上未必能混得如意,還不如在皇甫家這足以遮風擋雨的屋簷下活得自在。
高遠風哭笑不得,乾脆說:“呂哥,你沒聽出來嗎?我嫌你的功力差了點。”氣海期武者做一個少爺的親衛隊長,功力非但不差,還綽綽有餘。也就是皇甫纓愛極了高遠風,不然派出的絕對不是私軍里名列前茅的呂奉而是其他低階武者。
說呂奉功力低了,顯然違心。高遠風故意這樣說,就是為了不要皇甫家的親衛。奶奶總不可能讓成丹期高手來當自己的親衛隊長吧。就算皇甫纓願意,那也得有才行。
呂奉像是受了侮辱,登時漲紅了臉,“少爺看不起我就明說,何必找這麼個理由?”
“不信是吧?”高遠風笑道,“要不我們比比,看誰先回到我那個小院。怎麼樣?”
呂奉,“您沒開玩笑?”
高遠風,“呵呵,反正都是自家人,也不怕你們知道。走吧。”說完,從馬背上一掠而起,搶先一步飛奔出去。
呂奉長嘯一聲,棄馬急追。
高遠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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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小院,看到祥媽已經回來了。也不問祥媽是否將信寄出,喊祥媽一起搬了桌椅,泡了茶,坐在院子裡等韓鳳秋回來。
過得一會,呂奉才氣喘吁吁地趕到,發現高遠風已氣定神閒地喝上了才泡的茶,面如死灰,單膝跪倒在高遠風面前,“小人無能,這就離開。”
呂奉出格的舉動和灰敗的神色,嚇了高遠風一跳。這個打擊對於呂奉來說,似乎過頭了。千萬別一不小心,毀掉了一顆對皇甫家忠心耿耿又資質上佳的好苗子。連忙站起來攙扶,“呂哥,你這是幹嘛。想當我的親衛隊長也行啊,你得跟上我的腳步是不是。有本事去修煉給我看,看看你要多久才能成丹。”
“真的?”呂奉鬥志重燃。苦修什麼的,他不怕。只要高遠風不鄙棄他,他就覺得人生充滿希望。
高遠風朝祥媽伸出手。祥媽心領神會地拿出幾瓶適合呂奉的體質和此時功力的靈丹。
高遠風將靈丹放到呂奉手心,“我等著。”
呂奉也不推辭,將靈丹攥在手心,朝高遠風重重地磕了一個頭。爬起身,大步走出小院。
看著呂奉的背影,祥媽對高遠風說:“你知道這個禮節的意義吧。這是承諾把命給你了哦。你是用什麼手段讓他死心塌地的。”
高遠風搖搖頭,“嗨,稀裡糊塗,我真不是故意的。”
祥媽並不需要高遠風的解釋,“反正是好事。我家風兒天生龍種,將來死心追隨者,必將越來越多。”
有人應和道:“我也這樣認為。”正是韓鳳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