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激盪起一路煙塵的周軍精騎,躍出高家堡西北面的稀疏叢林,出現在高家堡人眾和陳軍的視野。
一馬當先的是一匹火紅色的駿騎,分外醒目。馬上大將一身火紅色的精甲,手提一柄火紅色的長柄大砍刀。連人帶馬,猶如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氣勢赫然,咄咄逼人。
此人一登場,陳軍多員大將脫口驚呼:“火鳳周飛燕!”如此顯眼而獨特的裝扮,認錯都難。
周飛燕英氣逼人的雙眸掃了一眼遠處陳軍陣列,輕收韁繩,放緩馬速。身後大隊騎兵洩洪一般湧出,往兩邊鋪開,迅速而有序地構建攻守兼備的陣型。
前進一小段距離,使得身後的空間足以鋪開己方的騎兵,周飛燕立住坐駕,招了招手。立即有小兵趕緊上前,這是先期抵達的斥候。
斥候將先前戰場的態勢一一詳稟。
聽到一半,周飛燕突然出聲,“等等,你說有成丹期高手持巨弓大箭,弓滿如曜日,箭出似驚虹。當真?”
斥候信誓旦旦,“絕不誇張,絕無虛言。”想來他當時也被震撼得不輕。
“驚虹?居然在這裡。成丹期?那人不是死了嗎?”周飛燕的震撼,更甚於親歷者。雖然沒見過,但因為某個特殊原因,她比別人更熟悉那把弓,那個人。
耐下性子聽完斥候的彙報,坐不住了,沉聲下令,“全軍就地紮營。我去高家堡看看。”
周飛燕的副手周輝催馬上前,”大將軍,何不直接駐紮高家堡?“
周飛燕橫了他一眼,”你確定高家堡能讓你進城?“
周輝傲然道:”他們敢!“
周飛燕冷笑,”估計吳銘甫跟你的想法雷同。“
周輝當場啞了。對面陳軍擁有比他們更甚的威勢,依然被高家堡一箭射退。他有什麼還有資格質疑高家堡的膽量。
不過周輝還是不太服氣,”為大將軍安全計,那我帶人陪你去。“
周飛燕看穿了周輝的心理,”下馬威嗎?用錯了地方。成丹期高手不是你能威懾的。至於安全,他要殺我,你護衛不了。他不殺我,你何必去。行了,我軍剛到,立足未穩。你給我坐鎮軍中,嚴防陳軍趁勢強擊。“說完一帶馬韁,直奔高家堡西門。跟在身後的,唯有她的貼身護衛樂樂和左封。
睡得正香的高遠風,被祥嫂喊醒了,“少爺,該起來了。老爺派人來說,周飛燕來了,要求進城。問你放不放她進來。”
高遠風迷迷糊糊,伸了個懶腰。身體上的痠痛讓他齜牙咧嘴。
祥媽慈愛地說:“快起來啦,別賴床。老爺等你回話呢。”
高遠風慢慢坐起,皺著眉問:“周飛燕來了?我這是睡多久?”
祥媽道:“睡了能有一個時辰吧。”
“才一個時辰。也就是說,周飛燕剛到是吧。連營都不扎,難道她想駐紮高家堡不成?祥媽,她帶了多少人來?”
祥媽說:“我不是很清楚。報信的就在外面,我喊他過來,你自己問。”
不一會,一個堡丁來到高遠風臥室門外。看到睡眼惺忪的高遠風,像模像樣地抱拳行禮,“參見少主。堡主等著你回話,放不放周飛燕進堡。”
高遠風擦擦眼睛,“森哥,是你啊。給堡主回話不急,你把我走之後發生的事,仔細跟我說一遍。”
“是,少主。”森哥眉飛色舞,繪聲繪色地講述了一遍二堡主一箭退敵的威武場面。然後說:“陳軍退去之後,來了三個人,一位老人帶著一個蒙面的,一個衣衫華美的。穿漂亮衣服的那人在城下高喊,說他是陳軍使者,要見堡主。我們這邊才派人去通知堡主,他們忽然掉頭跑了。”
“跑了?”
“跑了。”
“為什麼?”
“不知道哇。估計因為周軍到了吧。”
高遠風聽得不知所謂,“周軍到城下了?”
森哥說:“沒有,在堡西三四里的地方停下了。”
“等等,我沒搞明白。周軍和陳軍沒有交戰,兩邊也都沒有攻城,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