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功力高低,誰都看得出兩者根本不在一個層級。高威高虎在高遠風手裡,就像玩具一樣。此番比試,驚落一地眼球。
高遠風轉身跨出一步,腳尖一點,蹭,雄鷹一樣飛身而上。身體在空中一扭,恰好落在他剛才躍下前的原位置,面向校場。
直到此時,高遠風揹著的那隻手,依然沒動過。稍微細心一點的,更是駭然,因為高遠風一直都只用了一隻手。用一隻手,在幾息時間,完虐高家堡公認的兩大高手。
山呼海嘯一樣的叫好聲,驚叫聲,震耳欲聾,持續不斷。少爺原來不僅不是紈絝,還是武學奇才。力量比高虎還大,單手把近三百斤的高虎耍得像根稻草。輕功比高威還佳,攜著三百斤重的高虎,移動得比高威更快。
至於隨手就將高虎掄起,隨腳就破解高威的手刀這些精妙的招式,堡民們看不出奧妙,他們也不需要看懂,只要知道少爺非常非常強悍就可以了。
“太棒了。”“好!”“好啊。”“少爺威武!”······堡民狂呼,以至不少人熱淚盈眶,比如高桐等。
堡主眼看年邁,有一個強大的繼承人是絕大多數人的殷切期盼。少爺強大,對內預示著高家堡的穩定,不會因繼承人的孱弱而出現權力動盪。對外,則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不懼外患。
動盪亂世,人不如狗。底層百姓遭受的種種盤剝和欺凌,數不勝數。也就這將近二十年,因為高成高綱的迴歸,高家堡才得享安穩和富足。誰都不願回到苟延殘喘,苦上頓愁下頓的日子。所以堡民們的興奮,全都發自內心。
哪怕是今天一敗塗地的高威,同樣由衷地高興。他曾厭惡高遠風,那是他覺得高遠風不勞而獲還可恥地浪費大量資源。
他確實有私心和和權欲,但同時是一個理智的成年人,深知只能在規則和能力允許的範圍內去爭。人同此理,一個村長的權欲,大不了是想當鄉長,絕不可能狂妄到去跟太守爭權。高成高綱各方面遠超與他,所以他心悅誠服。今天的高遠風亦然。
等高威、雲海闊等人再次登上演武臺後,高遠風伸手在空中往下虛按一下,全體頓即肅靜。此刻高遠風的威望,無形中極大拔高,他不再需要像先前一樣,必須吐氣開聲地喝叫。
高遠風沒有絲毫取勝後的沾沾自喜,以丹湖期的實力,打低三階的化氣期,要是還不能秒勝,那可就真的太廢物了。
高遠風平穩地說:“我宣佈,自今日始,我正式出任高家堡少主。”
轟。沒有遲疑,沒有質問,只有響徹全場的掌聲和叫好聲。藉著剛才震撼全場的東風,高家堡無人不擁護。
高遠風再次示意一下,全場又安靜下來。
“堡主的職責,是維護全堡的安寧。少主呢?顧名思義,預示著蓬勃旺盛的生命力。意思是我會帶領大家開拓更為廣闊的天地,增加大家的財富,提高大家的地位,讓大家都成為貴族也未必不可能。
十幾年前,大家的生活是什麼樣子,我沒親眼見過。據老人們說,即使不是食不果腹,衣不蔽體,但青黃不接的時節,餓死人的現象是有的。
這些年,我們的日子有所好轉。不說多富裕,在我的記憶中,高家堡沒有餓死凍死一個人。在堡主帶領下,高家堡勉強算是衣食無憂了吧。
可是,這樣生活我們是不是就可以滿足了呢?我們的實力是不是就可以自保無虞了呢?我們是不是就可以不思進取了呢?
要我說啊,還差得遠。
我們的實力其實還很弱很弱。我們這些年之所以能夠自保,那是運氣。是因為我們不夠富,且這裡物產貧乏,大盜強匪懶得關注。是因為我們這裡地處偏僻,王朝爭霸的大軍懶得爭奪。是因為我們低眉順眼,任人宰割,誰來一紙上令,都不打折扣地上貢。
告訴大家一件很不幸的事,這個委曲求全的好日子也將不再了。大齊亡了,周、陳分而食之。
城頭變幻大王旗,本不關我們平頭百姓的事。可不幸的是,兩匹惡狼分贓不均,即將為搶奪我們這塊貧瘠的‘瘦肉’而撕咬。據得到的訊息,西北周軍佔據了渤海城。從昨天的狼煙看,南邊陳軍侵入了我們海陽縣。
這裡馬上就要成戰場了。我們小小的高家堡,沒能力扛住任意一家的鐵騎洪流。
怎麼辦?順服周國,陳軍會攻打我們。投降陳國,周軍會攻打我們。
往最好裡預估,我們投靠的那家輕鬆獲勝且高家堡毫無損傷,我們是不是就能像以前一樣順順當當地做我們的低頭順民呢?我們衣食無憂的生活是不是可以一如既往呢?
我看不見得,今天在客棧的騷亂,很多人應該都知道了。將來的新‘主子’只會把我們當螻蟻,想打就打,想殺就殺。
你們願意自己的生命由他人主宰嗎?別人讓我們生才能生,人家要我們死就不得不死嗎?你們願意自己的財富由別人任取任奪嗎?你們願意自己嗎?
他們今天踩的不只是高桐,是把我們全堡人的臉都踩進了泥地裡,是侮辱了我們所有人的人格,是踐踏了我們整個高家堡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