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盟大殿,東洲頂尖巨頭們舉杯談笑風生。似乎大家從來沒有矛盾,更無仇怨。酒過三巡之前,誰都沒切入正題,盡說些彼此恭維的套話。
雲風歷言端坐上位,他們的座位跟下面兩側眾人的席位都不一樣,是高靠背大椅,兩側有扶手。座椅的後面,是一幅碩大的屏風,上繪整個東洲的江山地理圖。
歷言拍了拍扶手,有些奇怪地說:“這座椅什麼時候新修過了嗎?原本臺上是一溜九張高背靠椅,是天外飛仙自己打製的。他們出場一向都穿著帶戰偶,所以座椅製作得很大很結實。
現在只有三張座椅,其他的六張去哪兒了?還有,這座椅怎麼都重新煉製一樣呢?”
“是吧?”雲風也對座椅來了興趣。
鬼谷子心頭一驚,連忙站起身,朝張道凌、董仲燾、嶽特隆,元空等人使了一個眼色,端起酒杯下席,走向雲風歷言坐席前。舉起酒杯道:“陛下心懷天下,澤慧萬民;解讀仙書,造福東洲;煉製仙器,志在天外;盡釋前嫌,心懷無量。可謂我東洲前所未有之雄主。老朽等人深為感佩,願以此杯為陛下君臨東洲賀。”
這是張道凌、董仲燾、元空也走上前,跟鬼谷子並列,朝雲風舉杯,“為陛下君臨東州賀。”
鬼谷子眼角的餘光掃視到嶽特隆居然沒來,心裡一咯噔。因其帶有面具,說話話之後又迅速低頭作臣服狀,所以雲風並未察覺到鬼谷子眼神的變化。
不過雲風怎麼可能輕信這些人還未開始商談就投降的誠意?心裡警兆大作,立即跟歷言神識共振,做好應付突變的準備。慢慢起身說道:“各位前輩,折殺······。”
話未說完,突變以生。在雲風剛開口的時候,還在座位上的見玄(佛教教主)、古棣等道佛儒詭谷教的外事長老或教主、教子,腳尖悄悄向下用力一踩。雲風歷言座椅的後背上,忽然射出無數箭矢。兩人頭頂上的房頂,像是垮塌一樣,一塊麵積很大的鋼板,向雲風、歷言重重砸落。
與此同時,鬼谷子四人手裡的酒杯,忽然炮彈一樣激射雲風歷言。再雙掌一推,元氣如潮,洶湧而出,加上神識瞬間全開,四大至聖的強大的神念籠罩而下,擠壓雲風歷言的活動空間。
雲風其實一直高度戒備,歷言對座椅產生懷疑的時候更是引起了他的警覺,但實在想不到鬼谷子等人居然將這座大殿徹底改造過,使得機關密佈,連座椅靠背上都設定了毒箭,更沒想到鬼谷子等人發動攻擊會如此之快。總以為談不攏的時候他們才圖窮匕首見。
雲風自嘲,自己跟這些老狐狸比,真的是太稚嫩了。恭維的笑容還掛在臉上,手上的刀子卻已經捅人心腹。人家根本就不會跟你談,之所以同意他的聚會邀請,純粹就是為了佈置殺局。
這些僅僅是一念之間,雲風歷言元氣一湧形成罡氣護罩,同時向後飛退以緩衝四大至聖強大的元氣攻擊力。射線槍瞬間出現在手中,四大至聖的神念壓力對他們的行動確實有很大束縛作用,但阻止不了他們從次空間取出射線槍,更阻止不了他們射擊。
死光綻放,鬼谷子等人大驚失色。他們以為雲風歷言需要扣動扳機,手指上的動作逃不過他們全力釋放的神念,他們完全有時間做出應變。誰知雲風歷言的射線槍的發射是意念控制的,無法被他們感知到又幾乎沒有時間間隔。
訝異的鬼谷子在高背靠椅中激射出來的箭矢射中雲風之前,就被黝黑的光束洞穿了胸膛。沒有一點血液濺出,從前到後,透明的一個燒焦的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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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歷言射的,兩槍都射向鬼谷子。雲凡卻是瞄準張道凌,不但擊穿了張道凌的胸膛,還擊穿了張道凌的頭顱。
歷言曾經是極端的冷靜,冷靜得忘了自己,冷靜得山崩不驚。可是跟隨了雲風之後,因為心結漸去,又一位內雲凡、祥媽、劉三辮等人的極度寵愛,還因為最近融合了雲慧,性格漸漸恢復本性,趨於外向。她小時候跟在雲冰身邊,就是爭天樂呵呵的,什麼都不用想。
性格的轉變,讓她在危機時刻沒去多想,雲凡恰恰相反,越是危急,頭腦越時清醒。他擊殺張道凌,是為了下一步徹底掌控東洲。
不過雲凡和歷言都失算了一點,那就是他們憑仗的堪比高階靈器的身體,竟然被身後的毒箭破防了。鬼谷子等人為了一擊必殺,在靈箭上下足了工夫,其箭矢乃是用東洲最堅固鋒利、價值連城的赤金打造,且都是由至聖親手煉製出來的頂級靈器。並且在箭矢上塗有萬金都買不到一兩的至毒。
兩人射擊之後,都用力向後一撞,準備撞翻座椅,躲到那面屏風下面。屏風也是精鋼所鑄,應該足以撐起頭頂墜落的鋼製房頂。
兩人都是一聲痛哼,相對速度的劇增加上箭矢的鋒利,背上都被插進了不少毒箭。歷言接著又是一聲驚呼,因為那幅巨大的圖畫,悄然從中間分開了,滑向兩邊,露出一個黑黝黝的大洞。
洞內同樣有箭矢飛出,直射兩人的後背。
歷言擔心雲風顧不了後面,非但沒有躲開,而是毅然往雲風身後一站,為雲風擋箭。
聽到歷言的驚呼,注意力依然在前面的雲風透過神識已感知到身後的情景,大驚失色。可是時間太短,根本來不及反應,而且剛才後退時,腳尖用力過大,身體的慣性直接撞上歷言,反而朝洞內的箭矢迎上去。手上的射線槍再也沒有建功,第二次發射被董仲燾和元空躲過了致命部位,只是湮滅了董仲燾的一隻胳膊和截斷了元空的一條腿。
噗,噗數聲,幾根箭矢射穿歷言的身體,並撞擊到雲風的面板。說是撞擊,因為箭頭射不進雲風體內。
雲風目眥欲裂,大喝道:“不要管我,我沒事。給我殺!”反手撈住歷言,兩人一起摔進洞內。他這話自然是對姬芷寧彩喊的。
洞門又快速閉合起來,巨畫恢復原樣,從外面看不出一絲痕跡。
第二次的箭矢之所以能射穿歷言的身體,那是恰好有幾支箭射在前面的短箭上。還因為從黑洞中射出的箭矢速度太快,力量太大。洞中佈置的靈弩很大,其機刮力量遠遠超過座椅靠背上機刮的彈力。
雲風雖然心急如焚,卻不得不強行壓制住心緒的躁亂,寧心靜氣,一手按在歷言的小腹,一手固定在歷言的後腦,一遍又一遍地催動元氣,執行於歷言體內的經脈,竭盡全力彌合曆言肺臟和腸胃的傷口。
因為肺臟的損傷,歷言嘴裡不停地往外冒血水。為了避免歷言因此而窒息,兼且騰不出手來,雲風只好用嘴去吸吮。
若是有反應時間,雲凡歷言的身體完全可以隨意變形,甚至在身體中間撕裂一個大洞都沒問題。但無論怎麼變形,內臟還是內臟,經脈還是經脈,只是移位或拉伸了而已,而且那是有主觀意識控制的,會將血管,筋脈已經內臟這些關鍵部分也變形而避開傷害。可這一次兩人都來不及變形,尤其是歷言為了雲凡,急切之間來不及避開要害,致使肺臟和腸胃受到了重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