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一番解釋,劉協這才明白過來,袁熙真就只為了給那個死去的麴義要個名號而已。
劉協聽了,點頭道:“這好辦,舉手之勞而已。”
“還有什麼?”
沮授聽了,說道:“公子想為麴義報仇,所以等天家車隊安頓好,便會重新帶兵攻打黑山軍。”
“到時候若是天家能給公子加個討逆的名分,公子感激不盡。”
劉協聽出了言外之意。
不論有沒有自己的旨意,袁熙都會去攻滅黑山軍。
但是黑山軍.他不置可否,“朕知道了,還有呢?”
沮授老老實實答道:“沒了。”
劉協怔住,不可置通道:“沒了?”
沮授嘆道:“公子說,其實這件事本就沒那麼複雜,還望天家不要想的那麼複雜。”
劉協沉思起來,他當然不相信對方費盡了力氣,便只是為了那個死去的麴義討封。
要是按沮授所說,對方發兵來救自己車駕時,那麴義還沒死呢。
劉協感到些微不快,所有的人出於種種目的,總是在遮遮掩掩,對自己都不會完全吐露真情。
這便是他們的為臣之道,這便是自己身為天子必須面對的孤獨嗎?
他微微側臉,見身邊幾名大臣神色各異,便重新回過頭去,對沮授道:“若沒有別的事情,你先退下吧。”
等沮授離開,劉協頭也不回,說道:“你們都說說,這袁熙是什麼意思。”
鍾繇冷笑道:“這兇虎此舉,實乃沽名釣譽,身為漢臣,得天家封賞,是極為榮耀之事,但此人卻口是心非,另有想法,可以說是極不老實。”
有幾名大臣也表明了類似的觀點,董承想要說話,卻欲言又止,劉協等了他片刻,發現其還是不敢說話,乾脆也沒理他。
輪到楊彪時,卻只說了一句,“其人尚未向天家交心,肯定也有苦衷。”
“還望天家慎重考慮和袁氏的關係。”
劉協聽了,說道:“朕知道了。”
他對侍衛道:“著兗州牧曹操覲見。”
不多時,曹操走了進來,深深拜道:“臣曹操,見過天子。”
劉協把手虛抬,“來人,賜座。”
早有侍衛拿來桌案座幾,曹操謝過,在下首坐了,就聽劉協道:“能夠擊敗李傕郭汜,平定內亂,使君居功至偉。”
“朕召愛卿前來,是想問問,愛卿可有心願?”
曹操忙道:“操為天家盡力,總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操有一言,今司隸未定,西有涼州潰軍,南有袁術反亂,黑山戰事頻發,冀州形勢未明,此時回到雒陽,是為深入險地。”
“且雒陽經受戰火,處處斷壁殘垣,荒蕪人員,實在不宜作為都城,故操奏請天家,移駕許縣,操定能護得天家周全。”
劉協聽了,轉向幾位大臣,說道:“諸卿意下如何?”
包括楊彪在內的幾位大臣卻是一愣,他們沒有想到劉協會在曹操面前問這個問題,這不是逼著人現場表態站隊嗎?
如果他們公然反對曹操,定會被其記恨報復,如今在安邑也就罷了,若是到了許縣,那還不是任由曹操拿捏?
大臣們還在猶豫,鍾繇卻早已經站了出來,大力鼓吹移駕許縣的好處。
眾人一看,好嘛,鍾繇鐵定是曹操的人沒跑了,而且其如此不加遮掩,顯然是根本沒想著別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