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回魂蠱,我給你!”韓不宿忽然拂袖,剎那間白色的粉末快速灑出。
若不是陸如鏡躲閃及時,定然會身遭橫禍。
只這眨眼的功夫,韓不宿已經挾著千面,快速躍入了法陣。
“該死!”陸如鏡急忙跟著跳。
陸歸舟,緊隨其後。
用鮮血澆灌而成的法陣,一旦啟動,便是以煞氣運轉,想停下來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誰也不知道里面有什麼,誰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出來……
整個地下城忽然抖了抖,彷彿是有什麼東西被撼動。
池子裡的趙漣漪,無力的仰著頭,血肉漸化,唇角微微揚起,嘴裡卻發不出絲毫的聲音。
快了,快了……
…………
“娘!”一聲驚呼,沈郅從床榻上坐起,渾身上下皆被冷汗浸溼。
“怎麼了?”薄鈺快速掀開被褥,跑到了沈郅的床邊,“你做噩夢了?”
阿落披著外頭從外頭闖進來,慌亂的盯著屋子裡的兩個孩子,“怎麼了?怎麼回事?是哪兒不舒服?還是、還是有刺客?”
春秀是拎著刀進來,“誰?誰欺負我家郅兒?”
“沒人!”薄鈺擰了毛巾轉回床前,輕輕的為沈郅擦去額頭的汗,“沈郅做了噩夢,他喊了一聲娘,然後就成這樣了!”
“郅兒?”春秀湊過去,“你夢到沈大夫了?”
沈郅似乎還在夢中,整個人都有些懵,抬頭看人的時候,眼神裡還帶著驚懼之色。
春秀和阿落從未見過沈郅這般驚慌失措的模樣,自然是滿心擔慮,都說母子連心,千萬別應驗啊!
“沈郅?”薄鈺要去倒了杯水,“你可覺得好些?”
喝上兩口水,沈郅捧著杯盞瑟瑟發抖,“我夢到我娘渾身是血,她被關在一個地方,一直在哭一直在喊,可是沒人能救得了她。我好著急,我想救娘,可我碰不到她,我……”
“做夢罷了,怎麼能當真呢?”阿落寬慰,“別擔心,沒事的,沒事的!”
薄鈺沒說話,只是定定的瞧著沈郅的臉色,心裡生出幾分異樣來。沈郅很少會有這樣的時候,尋常就算是想念姑姑,也不會這般驚慌失措,莫非姑姑真的……
黎明前夕,沈郅竟然渾身滾燙,發起了高燒。
這可把問柳山莊的所有人都給急壞了,連薄雲崇和步棠都來了,領著整個太醫院的人,生怕沈郅有什麼閃失。
“怎麼會高燒不退呢?”步棠急得團團轉,“少主不在,萬一公子……呸呸呸,我胡說的,我胡說八道!”
薄雲崇一把樓過她,“你別轉來轉去的,弄得大家更是心慌了,你且安靜下來可好?”
可步棠哪裡靜得下來,太醫說,沈郅是憂思成疾,這病在心不在皮。
言外之意,心病還須心藥醫。
薄鈺坐在門前的臺階上,雙手托腮,望著牆頭髮呆,這可如何是好?見著夏問卿過來,薄鈺慌忙起身。“舅舅!”
夏問卿點點頭,屋內又是皇帝又是皇后的,他自然不方便進去,“怎麼樣?”
“太醫說是心病,所以……”薄鈺垂頭,“若只是尋常的傷寒倒也罷了,大不了我陪著他一起病著,大家有藥一起吃,有苦一起嘗,可……可現在該如何是好?”
“郅兒平素都將事情藏在心裡,如今一下子爆發出來,自然是難以承受。”夏問卿輕嘆,“心病換需心藥醫,這到底也不是太醫能治好的。”
薄鈺頷首,“舅舅,可有什麼法子,即便不治本……治標也好啊!”
總好過,沈郅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一直說胡話。
“讓他哭一哭吧!”夏問卿思慮半晌,“情緒憋在肚子裡,自然是憋出了病,若是發洩出來,許是能見效,總歸要有人同他分擔一下悲喜才好。”
薄鈺撓撓頭,“哭?”
沈郅平素冷靜自持,簡直和父親薄雲岫一般模樣,想讓他哭出來,還真是挺難的。
“試試吧!”夏問卿拍拍薄鈺的肩頭,“你跟郅兒最為貼近,想來會有辦法的,對不對?唉,可不敢再讓他出事了。”
薄鈺抿唇,“我一定不會讓他有事的,一定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