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魏仙兒忽然發瘋的往前撲,險些將宜珠撲倒,所幸被鐵鏈拴著。粗重的鐵鏈,讓她只能一鼓作氣的掙扎片刻,很快便力氣耗盡而偃旗息鼓。
薄鈺單手擋在沈郅跟前,彷彿又想起了當日的事情,面色青白相間。
宜珠好似習慣了,出手的速度很快,冷不丁擒住了魏仙兒的右胳膊,快速將胳膊捋上去,整條胳膊青紫交加,不是燙傷就是鞭痕,還有一些好似掐出來的。
剎那間心頭狠狠揪起,薄鈺身子僵直,目不轉睛的盯著魏仙兒胳膊上的傷,瞬時紅了眼眶。
沈郅握住薄鈺的手,牽著他往前走,“往前能看得清楚點。”
薄鈺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在魏仙兒的胳膊上,的確有個印記,而且這個印記果真和師公給的鑰匙痕跡很像。
“宜珠,你下去吧!”薄鈺道。
宜珠面色有些慌亂,疾步退下。
“這傷,其實是打的吧?”沈郅說。
薄鈺深吸一口氣,“也是她該贖的罪,你趕緊幹正事。”
沈郅環顧四周,確定無人偷看,便將脖頸上的鑰匙取下來,跟魏仙兒胳膊上的印記做了比對,不管是大小還是形狀,皆是一模一樣。
這枚鑰匙雖然是假的,但是做得真假難辨,是以形狀大小乃至於花紋都幾乎是一樣的,一般人看不出來,唯有真的見過這枚鑰匙的人,才曉得真假!
只存在細微的,肉眼不可見的差別。
“怎麼會這樣?”薄鈺詫異。
沈郅將鑰匙收好,徐徐起身,面色有些沉重。師公明明說,這東西是孃的,可為什麼在魏仙兒的身上,又有這樣的烙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長嘆一聲,沈郅默不作聲的往外走。
薄鈺回眸望著魏仙兒胳膊上的傷,斑斑駁駁的,可見這些日子她吃了不少苦頭,“雖然你幹了很多壞事,但這些日子我跟著沈大夫和沈郅,心裡倒是寬鬆了不少。我不恨你也不怨你,沈大夫說凡事有因才有果,我權當你是為了我,才會變成這樣。”
語罷,薄鈺起身,“保重!”
長髮覆面,魏仙兒陰測測的笑著,嘴裡發出低低的痴笑聲,聽得薄鈺心裡直發毛。
“你怎麼才出來?”沈郅問。
薄鈺沒說話,“我心裡不怎麼舒服,下午想同少傅告假。”
沈郅張了張嘴,終是什麼都沒說,屋子裡什麼狀況,大家都看到了,親孃變成這般模樣,怕是誰都接受不了。對此,沈郅表示理解。
“小公子,您沒事吧?”太監湊上前,一臉討好。
薄鈺失魂落魄的走在迴廊裡,眸色晦暗。
“宜珠當初被王爺送來的時候,身上亦是帶傷,聽離王府的人說,當初魏氏為了能回宮,竟是將宜珠賣了,用宜珠換了點銀兩,這才有機會送信入長福宮,請了太后娘娘親自去接人。”太監在側低低的解釋。
腳步駭然一滯,薄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說什麼?當初宜珠失蹤,是我、我母親賣了她?”
“是!”太監賠笑,“離王府的人所言,怕是不會有假,人還是他們找回來的。聽說帶回來的時候,神志有些不太清楚,還有了身孕。好在最後王爺開恩,讓人治好了宜珠姑娘,也幫著宜珠姑娘做掉了肚子裡的孩子,送回來照顧魏氏。到底是舊人舊主,伺候慣了。”
沈郅皺眉,“公公,不必在這兒伺候了,您忙去吧!”
“誒!”太監行了禮,當即退下。
“薄鈺?”沈郅抿唇,“王爺他……”
“我知道。”薄鈺點頭,身子繃得生緊,幾近咬牙切齒,“我都知道,我都明白!當初被逐出王府,宜珠伺候她,去要飯去做工,為的就是讓我們能活下去,能有一口飯吃。可我沒想到,她這麼狠!連宜珠都不放過,宜珠可是伺候了她很多年啊!就算養條狗,也該有感情了。”
沈郅斂眸,“醒醒吧,你是她兒子,她對你有多少感情?何況宜珠只是個外人,是個奴才!”
“她自己又好得了哪兒去?”薄鈺氣急了,“原就不是什麼千金之軀,憑什麼、憑什麼這麼糟踐人?”
“至少,你跟她不一樣!”沈郅道。
薄鈺微微紅了眼眶,下意識的攥緊了掌心裡,母親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