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過留痕,風過留聲。
但凡是人做的,總歸會有痕跡,何況還有個活生生的人證。
“王爺,人在屋內!”黍離在外行禮。
薄雲岫深吸一口氣,冷著臉進去,好不容易哄了自家女人下了牆,這會她去了醫館,他緊趕著來收拾,當年的事情若是沒個交代,他自己心裡也覺得膈應。
非他傷人,非她捨棄,而是有人從中作梗,耽誤了他們七年之久,怎不讓人恨得牙根癢癢?
陰冷的房間內,宜珠撲通跪地,止不住的磕頭。
負手而立,薄雲岫背站在桌案前,“你既不能說,且好好寫著,本王問什麼,你就答什麼。”
宜珠磕頭,起身執筆,她不能說話了,但是可以寫,對於當初發生的事情,她亦是寫出來的。
“七年前,魏仙兒剛入府,誰給後院遞的紅花?”薄雲岫冷聲開口。
手中微顫,宜珠瞪大眼睛,面色驚慌。
“寫!”薄雲岫冷喝。
宜珠咬咬牙,若是不寫,怕是又要回到那窮山惡水。她不敢也不願,橫豎都是你不仁我不義的局面,何必要委屈自己便宜了他人?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執筆,寫:側妃知曉,但具體是誰,不知!
那麼說,魏仙兒是知道的?!
眸光狠戾,薄雲岫周身冷冽,“本王再問你,那些送藥的莫名慘死,也是故意的嗎?”
宜珠顫著手,寫了個:是!
那一刻,薄雲岫恨不能咬碎後槽牙,“為什麼?因為恨?因為老四救了本王,所以魏仙兒深愛著老四,就想為夫君報仇?”
可就算是要報仇,也該去找薄雲列,為什麼要害他的女人?
宜珠連連搖頭,又寫了一行字:因為她想當離王妃。
如此,薄雲岫更是無法理解,當離王妃?
“那不過是本王初次見她,找到她接回王府,為何就生出了這般歹毒的心思?本王自問不曾薄待她,為什麼要害本王的摯愛?”薄雲岫只覺得,魏仙兒是個瘋子,無端端的要害了後院裡的人,到底所謂為何?
愛?
初次見面罷了,何來的情愛?
若不是老四給的那幅畫,他連魏仙兒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還是掛在書房裡多看了幾遍才曉得是那般容色。後來他按圖索驥找到了魏仙兒,才曉得魏仙兒的肚子竟已這麼大,留在府外怕是不安全,所以就給接了回來。
因為這一舉動,直接導致了他和夏問曦的分崩離析?
簡直是不可理喻,真是荒唐透頂!
宜珠繼續寫:因為魏仙兒第一眼見您,就想做您的王妃,得知您後院還藏著女人,她便覺得那是最大的威脅。即便打聽過,您不常去後院,可是她覺得,在當前的局面下,那是您最大的重視。
薄雲岫心下一怔,萬沒料到連夏問曦自個都沒明白的事兒,魏仙兒一個外人竟然看得如此透徹,知道他當時是在保護夏問曦。
深吸一口氣,宜珠提筆蘸墨:那件事的確不是她做的,但她知道實情,從始至終都沒有告訴過奴婢真相,奴婢是在她悄悄讓人弄死那幾個送藥的,才曉得此事同她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