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仙兒淚落,軟著聲音哭著,“難道娘對你不好嗎?娘也是拼死護著你,你都忘了嗎?”
“你知道皇伯伯和皇祖母疼我,拿我當藉口,讓我去殺人,娘……沈大夫從來不讓沈郅幹壞事,更不會讓他殺人,你為什麼就不一樣呢?”薄鈺反問。
魏仙兒答不上來,太后一顆心都擰著疼,“哀家的好孫子,來,到哀家這兒來,皇祖母疼你!”
“皇祖母,你說呢?”薄鈺站在原地未動。
太后噙著淚,“哀家……也有錯,一慣的縱容,倒是害苦了你。”
“娘說,我這條命是你的,我也知道只要我還活著,娘一定會有更多的藉口,而皇伯伯和皇祖母顧念這我是薄家現如今唯一的血脈,不會傷了娘。”薄鈺深吸一口氣,“娘,我醒了!”
魏仙兒忽然慌了,她太瞭解自己這個兒子的性子。薄鈺很固執,很執拗,他的性子全然隨了她這個當孃的,所以……若有決定,無人可改!
說時遲那時快,薄鈺冷不丁拔出了一旁侍衛的劍,快速架在了自己的脖頸上,“這條命,還你便是,以後你再也不能拿我當刀子使。皇祖母,請在鈺兒死後,賜死我的母親,被讓她再作惡殺人了!”
“鈺兒!”太后歇斯底里,“不要,不要,快,快把劍放下!皇祖母什麼都答應你,你快放下劍!”
魏仙兒笑了,“你敢自盡?薄鈺,你現在倒是長能耐了是嗎?我是你的母親,你竟敢讓太后賜死我!”
“娘,我恨你,但你是我的母親,既然母子一體,我走的時候自然要帶著你走的!”薄鈺握緊了劍柄,掌心濡溼,滿是冷汗。
“薄……鈺!”沈郅捂著嗓子,喊不出聲音來。
薄鈺站在那裡看他,唇角微揚,他看著沈郅要衝上來,卻被言桑快速抱住了身子,沈郅的眼眶都紅了,卻始終喊不出聲音來。
“對不起,讓你娘……白忙活了!”薄鈺一咬牙,刀子劃過脖頸,剎那間鮮血飛濺。
他是認真的,真的想結束這條命!
“鈺兒!”太后一頭栽倒在地。
“太后娘娘!”
“太后?”
“太后!”
“嗨,小子!”春秀一聲吼。
薄鈺心驚,他不是……
刀子劃破了皮,但血卻不是他的,而是春秀的。
春秀用手握著刀刃,生生奪下了刀,狠狠丟在地上,她掌心被劃開一道血口子,鮮血直流,“小孩子不許玩這些危險的東西,你娘不教你沒關係,姑奶奶教你!”
“來人!快來人!”
四下亂做一團,太醫、侍衛、太監、宮女齊刷刷的跑著。
薄雲岫帶著沈木兮趕到的時候,薄鈺脖子上的傷已經包紮妥當,太醫正在給春秀縫合傷口。
春秀坐在那裡,額頭上滿是冷汗,一個勁的叫著,“輕點!輕點!沈大夫下手可溫柔了,你們這些宮裡的大夫,竟是這般粗魯。要是再不行,讓我家郅兒給你示範一下,哎呀,這樣包紮不好看……嗤……輕點輕點!你們到底是不是大夫?”
沈郅站在一旁,脖子上擦了膏藥,仍是說不出話來。
“春秀?郅兒?”沈木兮駭然,慌張的跑過去,瞧著春秀掌心繃帶上透出的血色,又瞧著沈郅脖頸上的傷,面色瞬白。
薄雲岫來醫館帶她進宮,說是沈郅出了事,沈木兮差點沒厥過去,提了藥箱便急急忙忙的進了宮,如今見著沈郅和春秀都受了傷,更是心疼得險些掉淚。
“都沒事!好著呢!”春秀失血過多,唇色都發了白,“就是郅兒這嗓子,不大好,可能要你多費點心,孩子嚇著了,你多哄哄!”
沈郅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然後衝著母親笑了笑,示意沈木兮不要擔心。
沈木兮一把抱住兒子,連呼吸都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