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仙兒正哄了薄鈺睡午覺,吩咐底下人合上房門,悄然走出了房間,“訊息是否屬實?”
宜珠頷首,“錯不了!劉捕頭被人血淋淋的抬回來,此事整個府衙都傳開了,縣太爺已經派人趕去了客棧,只是不知是否已經傳到了王爺耳朵裡?”
“無端端的,怎麼會被抓走?”魏仙兒百思不得其解,“身為大夫,按理說不可能得罪人,甚至不畏府衙的捕頭,這是公然與朝廷作對。”
“如此豈非正好?”宜珠笑道,“只剩下那個小的,成不了什麼氣候。”
魏仙兒卻不這麼想,若有所思的瞧了宜珠一眼,抬步便朝著薄雲岫的院子走去。
“主子,您這是……”宜珠想說,這不是自找苦吃嗎?王爺若是不知情,正好放任沈木兮生死,到時候主子少個對手,還不用親自動手,簡直是兩全其美。可奴才到底是奴才,豈敢說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何況魏仙兒的心思,著實非常人可比。
“去告訴王爺!”魏仙兒溫柔端莊,眉眼間帶著淡淡的愁緒,瞧著倒是真的擔心沈木兮的安危。及至薄雲岫房門外,魏仙兒面色凝重的盯著黍離,“我要求見王爺!”
黍離躬身行禮,“王爺吩咐,這兩日公務繁忙,天塌了也不許任何人進入!請側妃恕罪,卑職不能放您進去!”
“沈大夫出了事,難道王爺也不管嗎?”魏仙兒蹙眉,“這是死生大事,豈能兒戲?我今日定要見王爺。”
黍離擋在門前,面不改色,“請側妃恕罪!”
這意思,不言而喻。
“今日見不到王爺,我是不會走的。”魏仙兒繃直了身子,站在原地不肯挪步,這般煞有其事的模樣,好似真的心存仁善,定要為沈木兮求得一線生機。
至少在黍離看來,魏仙兒又動了惻隱之心,畢竟之前魏仙兒和沈郅鬧得不愉快,甚至一度要殺了春秀,如今卻執意不肯走,自然是心軟。
“王爺!”魏仙兒字正腔圓,“妾身知道此刻不該擾了王爺休息,可是事關生死,妾身不能置之不理。沈大夫有難,還望王爺能施以援手。”
屋內毫無動靜,黍離下意識的側臉往身後瞄了一眼。
房門依舊緊閉,全無開門的跡象。
魏仙兒不罷休,仍是高聲道,“求王爺看在沈大夫救過鈺兒的份上,救救沈大夫,派人去找一找吧!妾身為人母,很是明白幼子無依是怎樣的可憐,沈大夫的兒子年幼,就算王爺不看在妾身的面上,也得看在鈺兒的面上,救命之恩大如天,豈可不還?”
許是覺得還不夠,魏仙兒忽然跪在了門前,驚得黍離和宜珠趕緊去攙。
“側妃不必如此!”黍離忙道。
魏仙兒推開他,繃直了身子跪地不起,“王爺若不答應妾身去救沈大夫,妾身就跪地不起,一直等到王爺答應為止!”
“側妃,您這是在威脅王爺!”黍離皺眉,面帶為難之色。
“我不是在為難王爺,我只是想還沈木兮一個人情,她到底也是鈺兒的救命之恩。鈺兒是我的命根子,我魏仙兒恩怨分明,有恩不報何以為人?”魏仙兒打定主意,便再也沒有開口,一直跪在門前。
黍離在側等著,皺眉望著緊閉的房門,終是沒說什麼。對於沈木兮的事情,黍離心中也是著急,但沒有王爺吩咐,所有人的生死都與離王府無關。身為離王府的護衛,他的職責是保護王爺,再無其他!
府衙裡的衙役全體出動,將整個客棧包圍得嚴嚴實實,誰知卻在客棧的後院廚房裡,找到了掌櫃的和夥計的屍體,皆是一刀斃命,可見對方下手之狠辣。
劉捕頭腦門打著繃帶,恨得咬牙切齒,“這幫混蛋!”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他當時只顧著沈木兮的安全,沒料到身邊的房門忽然開啟,一道黑影猛地竄出,幾乎是電閃火石間,腦子就“嗡”的一聲炸開,便是什麼知覺都沒了。
待醒來,再無沈木兮蹤跡。
“這個陸歸舟!”縣太爺恨得直跺腳,“本官怎麼早前沒看出來,這廝是個人面獸心的混蛋?氣煞我也!”
“大人,後面發現個地窖!”衙役匆匆跑來。
地窖?
縣太爺衝著劉捕頭眨眼,地窖?家家戶戶都有地窖,這是客棧,用地窖藏酒也沒什麼稀罕的,也不知這些蠢貨大驚小怪作甚?
“地窖裡好像藏著人!”衙役壓著嗓子說。
縣太爺一巴掌就拍人腦門上,“有話不會一次性說完?廢物!閃開!”
地窖在後院,衙役們正費力的想把地窖開啟。之所以說費力,是因為這地窖上頭的鐵板都用鐵水澆死了,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給留了拳頭大點的缺口,衙役們是斧子一點點劈開的。
等著拉開地窖的蓋子,天都已經黑了。
“什麼情況?”縣太爺問。
衙役舉著火把,探了頭往裡頭看,可天色昏暗,根本看不清楚,只能慢慢的沿著木梯往下爬。
須臾,地窖裡傳來衙役的尖叫,“大人,地窖裡有人!”
“人?”劉捕頭趕緊上前,“還活著嗎?”
“還有一口氣!”裡頭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