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小跟她並肩而行,望著走在前面的少年康兒,她怪咦一聲:“奇怪了,他怎麼只跟你說話,卻不跟我說話呢?我姑姑說,我也長得好看,可他為什麼只誇你,不誇我呢?”
典星月說道:“他只是個過路的,別在意。”
“我沒在意啊,反正我又不認識他。”燕小小天真一笑,臉上燦爛無比。她兜著兩條小短腿沒法跟上典星月輕盈的腳步,只得走兩步跑一步才能跟上。一語話盡,她又手指那少年康兒,繼續說道:“星月姐,你覺不覺得他的背影很像殷立哥哥?”
典星月瞅著那少年,點點頭:“嗯,是有點。”
淌過天橋,走出山門,那少年忽然頓足轉身。
等典星月和燕小小走近了,他又展顏笑了笑。
這一笑臉浮韻味,瞳孔深邃,有些高深莫測。
典星月向他微微點頭:“你還有話要說嗎?”
那少年康兒搖搖頭:“不是我有話要說,是你有話要問我吧。剛才你跟我說了你的名字,我就知道你是誰了,我也知道你為什麼要登山。本來我沒有那麼著急要走,我是怕你問我話,可我想了想,覺得跟你說說也無妨,想來二教宗也不會怪我多嘴的。”
典星月怔了一下,感覺他這股聰明勁兒跟殷立很像。
既然少年願說,她求之不得,問:“我想問問殷立。”
少年康兒笑道:“我就知道你想問他,他現在很好,只是要有很長時間不能下山。國子監是有規矩的,不該問的不能問,不該說的不能說,我能跟你說的就這些了。姐姐,我還有事,就不跟你多說了,對了,得空的時候,我會去玉鼎宗看你的。”
至此雙方分手,少年康兒往西投去。
而典星月和燕小小往東,回府去了。
……
此後五天,殷立果如少年康兒所說,沒有回家。
典星月倒不擔心殷立出事,只不過玄霜宗就近在咫尺,卻如遠在天邊,得不到裡面半點訊息,這讓她好不鬱悶。她虛長殷立一歲,出門在外,理應處處照料殷立,如今她與殷立分隔數天,飢渴不知,冷暖不知,怎能叫她不為之憂心。
這幾天鬱悶之中,也有好訊息。
燕小小居然第一個破繭了心境。
破鏡之後,她去了破鏡樓進修。
這事在學生當中引起不小震動。
誰會料到,年紀最小的燕小小會是第一個離開入鏡樓的人。論修為,魏仕驍、宋大中、齊宛柔等等,都比燕小小高明;論心智,燕小小還只是個孩子,心智不全。如此一個小不點,怎麼就捷足先登了呢?
當然,在所有的學生當中,魏仕驍是最受打擊的。
畢竟他的修為是最高的,單打獨鬥無人可以勝他。
可是不管是魏仕驍還是其他學生,他們只知震撼,卻不知道其中的因由。
眾所周知,在入鏡樓裡讀書,需要拋卻雜念才能一點一點融合書簡的妖力,只有把心淨化到極致,才可以破繭心境,看清書簡上面的字跡。而燕小小在這方面具有別人沒有的優勢,她思想單純,雜念不多,心境如水,這書自然就比別人讀的快了。
轉眼又過了十多天,期間有二十人陸陸續續透過了入境樓的進修課目,典星月思想純真,心如美汁,自然也在其列。可惜的是,魏仕驍和宋大中這等新晉高手反而不得其法,讀不好這書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