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潛心死得比陸濤還要難看一些,他完全不是紅鏡道弟子的對手。
他想要在對手身上咬下一塊肉來,這就是他死的價值所在,他要叫對手感到疼痛,可惜,就是這樣簡單的願望,喬潛心也沒有能夠達成。
“本來就是送死,現在好了,白白送死!有個屁用?”鄭先吐出一口灰色的沉悶濁氣來。
鄭先有些想念那塊被陽光曬得滾燙的大石頭來,躺在上面煲一煲似乎渾身上下的冰寒都被消融掉了。
“或許有吧!”鄭先又緩緩吐出一口淡淡的白色寒氣,四周開始變得有些發冷。
殺死喬潛心的傢伙,叫做崑崙,身材壯碩,看起來其貌不揚,沒什麼出彩的地方,當然這是偽裝的狀態下,此虐殺了喬潛心後,這傢伙渾身上下都是張揚跋扈,整個人的氣息為之一變。
不知道是正宮真君手氣太好,還是紅鏡道的弟子有一個算一個都這麼了得厲害,總之這傢伙非常的不簡單,一身修為在結丹境界之中處於佼佼者,已經到了接近丹成圓滿的地步了。
金光門主雙目眯了眯,掃了一臉洋洋得意的紅鏡上人,在金光門主心中,有一個念頭不住的浮現出來,三十八門都被圈在五華山,不允許出山,紅鏡道的弟子那裡來的這麼酷冷的心思手段?這可不是菜鳥能夠擁有的,手底下沒有一座屍山,練不出這樣的魄力和手段。一個門派之中,有一兩個這樣天生變態的傢伙不足為奇,但紅鏡道這樣的傢伙未免太多了些。
崑崙大踏步的走出殺場,他的雙手滿是凝固住的鮮血,猶如帶了一雙赤色的手套,道袍上面鮮血淋漓,每一滴鮮血上面都凝固著喬潛心的一聲痛苦嘶喊!
這道袍被一口氣吞掉了三十多顆壯體丹喬潛心撕破了一個大口子,這是喬潛心唯一給崑崙造成的微不足道的傷害。
崑崙索性將撕破的道袍一把扯掉,露出一身的鋼鐵般的結實肌肉。
崑崙用腳踐踏著殺場之中的那一堆碎肉,一路走來,留下了一行清晰的血色腳印。
這兩場失敗,並非沒有意義。
一個門派之中幾百年的時間出現一兩個單頭不是沒有可能,這種機率太小,沒什麼了不起,但一個門派之中,弟子若都像是喬潛心還有陸濤這樣的話,那就太可怕了!修為不夠可以彌補,這份頑固和狠辣卻是彌補不了的。
四周的修仙者們對於龍虎丹門的弟子又有了一種更加清晰的認識。
雖然龍虎丹門連輸兩局,但這些門派對於龍虎丹門的評價反而更高了,因為喬潛心也好,陸濤也罷,兩個人飽受折磨,卻絕不鬆口,寧可遭受更多的痛苦,也要倔強到最後。
尤其是喬潛心,哪怕身上已經體無完膚,神魂都被搞得破碎凌亂,甚至已經死去的身軀依舊本能的朝著崑崙的大腿咬去,當時,在場的所有的修士都在心底給喬潛心加油,希望他能夠咬一口崑崙,至少這樣看起來,比較有尊嚴,可惜還是被崑崙一腳將腦袋踩爆,在地上爆裂出一個朝著四周迸濺的鮮紅花朵。
這是喬潛心用自己的生命譜寫出來的最後一朵豔麗,就像是一個大大的句號。
修仙者門派排在第一,這個不假,但這都是建立在需要繼續活下去的基礎上的,只要一句話,就能夠馬上死去,少受許多折磨,這種時候,門派還有多少重要性?還有多少人願意為了門派咬牙堅挺?
龍虎丹門的弟子都是瘋子!
不好惹的一群瘋子!
這是諸多門派對於龍虎丹門的結論!
淨水坐在椅子上,看著那一行踐踏了鮮血從殺場之中蔓延走出來的腳印,略微有些發呆,不過很快,她就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回來了,此時的她越來越像是一個門主,越來越擁有處變不驚的容量氣度。
陸濤被虐殺的時候,淨水渾身發顫,嘴唇都險些被咬破,要不是有椅子坐著,早就坐在地上了。
而此時的淨水,臉上已經沒有多少的情緒波動,乾淨,清冷,無情得就像是一塊玉石一樣,堅硬著。
相反的是,一向老成持重的正宮真君的身上開始散逸出一絲絲的殺機來。
正宮真君是個老好人,他沒什麼脾氣,憨厚得猶如爺爺輩的長者,對於門中任何一個弟子,總是抱著一種寵溺的心思,正是因為他這般的人物的寵溺才使得門派上上下下弟子之間一團和氣,彼此將感情看得比什麼都重要,可以說正宮真君雖然不是門主,卻是整個龍虎丹門的靈魂,有什麼樣的領導者,就有什麼樣的門人弟子。
他們已經輸了兩場了,即便鄭先這一場贏了,他們也只剩下五場比試之中的最後一場,最後一場究竟派誰參戰?
無論派誰似乎都沒有必勝的把握!在紅鏡道面前,龍虎丹門的弟子們就像是一隻只綿羊一般,被隨意宰割。
淨水此時的腦袋之中已經不再去思考陸濤還有喬潛心被虐待的事情了,她開始考慮如何贏得這場戰爭,這才是一個門主應該有的大局觀。
首先,無論如何,鄭先這一場爭鬥必須要贏,這是關鍵,鄭先要是輸了,那麼龍虎丹門就徹底輸掉了,好在鄭先這一場想要贏的話,似乎並不那麼困難。這叫淨水略微感到的一點點寬心。不知為何,她覺得鄭先是個值得信賴的傢伙,至少在從殺場之中活著走出來這件事上,這傢伙值得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