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無止境的沉淪,在鋼鐵包裹下,除了冰冷之外,完全沒有任何別的感覺。
這就是這些枯滅戰甲在過去的二十多年之中的最大感受,不知道是不是哪個方面出了差錯,本應該完全陷入沉睡之中的老兵們,但每隔幾個月,就會從夢中驚醒,隨後就是長達一兩個月的漫長煎熬,然後他們才會再次沉沉睡去,每一年,他們都會醒來三到四次,每一次就是一個月。
當初的他們頂著莫大的犧牲和榮耀,在祖國的召喚下,捨棄了肉身,捨棄了父母,捨棄了自己的愛人、朋友、寵物還有孩子,成了一名光榮犧牲的捐軀者。
不,他們捐獻的是神魂,他們猶如狂信徒一般,認定自己所作所為是為了國家效力,他們並不要求什麼,只為能夠為國家戰鬥。
他們也確實出色的完成了戰鬥任務,叫那些危害國家安全的蛀蟲們一一斬殺,沒殺一條蛀蟲,他們就覺得自己當日的選作正確無比,但是隨著長達二十年的半睡半醒,一次次對於任務降臨的希望的落空,這些國家的最忠實者,終於開始動搖了。
他們一次的在黑暗之中吶喊,在冰冷之中孤獨,這和當初國家對他們的承諾不一樣,他們需要戰鬥,他們需要為國光榮犧牲,但是現在,他們似乎變成了一堆廢鐵,毫無用處的渣宰,他們存在得毫無意義,他們的犧牲毫無意義,他們追求的榮耀毫無意義。
他們——毫無意義!
當光明終於打破了黑暗,當他們終於從沉睡之中甦醒過來的時候,反而沒了那種激動地心情,再一次的反覆的自我否定之後,他們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些充滿為國捐軀的榮耀想法的年輕人了。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變成了什麼東西,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神魂之中的那團黑色的東西應該像誰發洩。
當看到對面的那些冰冷的,古怪的戰甲,而不是一個個的活生生的人的時候,這幫枯滅戰甲之中的神魂們開始扭曲起來。
……
鄭先並未急著衝出去,而是守在門口,不久之後,一個身影竄了上來,是曹妮,曹妮此時扛著昏厥過去的陸豐,鄭先微微皺眉,曹妮的臉上還有手臂紅腫一片,殖裝甲都被消融掉了,看上去觸目驚心,顯然是被強酸腐蝕了,能夠在超魔酸下逃得性命,已經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情了,受這樣的傷其實都算是輕微的。
鄭先伸手在曹妮臉頰還有手臂上一抹,曹妮發出一聲痛呼,隨即就感到臉上手臂上火辣辣的劇痛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的清涼。
鄭先看了陸豐一眼,陸豐的情況也好不到那裡去,被十幾枚炸彈直接轟中,他又不是鄭先,身軀強橫到血液都是金屬汁,他的終極戰甲也遠遠比不上鄭先的裝備,被炸成這樣相當正常。
看到陸豐此時的狀態,鄭先才知道現在的自己究竟是多麼的強大。
鄭先灌注了一道生機之力進入陸豐的身軀之中,陸豐嗆出一口鮮血,隨後緩緩甦醒過來。
鄭先將陸豐還有曹妮全都收回空間寶珠之中,扭頭看向那條通往指揮室的通道,那裡必定佈滿荊棘。
其實炮彈爆炸鄭先並不畏懼,但那通道只有三米寬三米高,一個正方形,比身後的豎井還要狹小太多,對方若是動用那些超魔酸的話,鄭先無論怎麼走過去都是個必死無疑。所以鄭先才說這幫傢伙相當聰明。
鄭先此時還真沒有什麼好辦法,隨即將龍虎丹門的幾個老道喚出來,交代了一下當前的局面,尋求解決的辦法。
隨後鄭先失望了,這幫傢伙其實還比不上他,他們歲數雖長,但爭鬥經驗並不豐富,這幫傢伙也只有大眼瞪小眼兒的份。
最後憋出一個意見來:“走,去仙界,開啟仙道之門,前往仙界,這樣就能夠繞開這幫傢伙了。”
這確實是一個非常好的主意,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傷亡。
此時査宏月冷笑一聲道:“這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去挑翻了他們。”
鄭先此時才猛地想起來,査宏月這傢伙擁有隱身的神通,擁有這樣的手段,確實最適合開路,只要査宏月能夠將那些枯滅戰甲搞得混亂起來,那麼他就有機會衝過去。
但是那些枯滅戰甲身上鑲滿了枯滅石,査宏月就算能夠靠近他們,也沒有用,査宏月的神通手段,全都用不上,相比之下還是逃亡仙界最方便一些,鄭先搖頭便要拒絕這個提議。
不過鄭先轉念一想,將那把短劍拿出來遞給査宏月,這短劍鋒利無比,什麼都能刺透,査宏月潛伏過去,用這把劍就能夠挑翻幾個枯滅戰甲,只要那邊一亂,他們就有機會了。
査宏月接過短劍微微用手試鋒,一觸即破,鮮血滾滾,這使得査宏月驚訝不已。
隨即査宏月點了點頭,嗖的一下消失無蹤,連帶那把短劍也一起消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