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身影撞擊在一起,隨後彼此穿越,如同處於兩個不同空間維度之中的存在一樣重疊交匯一樣。彼此都沒有碰觸到對方。
德古拉眼神堅定,沒有片刻停留,朝著那懸浮在空中如同長蛇一般的名冊衝去,他的目標明確,就是那本名冊,毀掉了名冊,就毀掉了鄭先兩百萬的大軍,現在在這裡的血族還有三四萬之多,完全還可以扭轉敗局。
毀了名冊,他就能夠為血族的將來點燃一個火把。
眼瞅著他就要接觸到名冊了,在他身後出現一雙雙大手,這些大手如同黑洞一般的吞噬著德古拉,不斷的抓在德古拉的身上,一下將德古拉牢牢扯住,德古拉的手指距離名冊就只有五厘米的距離,只要叫他碰觸到那個名冊,他就有信心將名冊毀掉,用他全部的生命全部的血液力量也在所不惜。
然而,他和名冊之間有著五厘米的無法跨越的鴻溝。
德古拉臉上露出不甘絕望的神情來,他張了張口,卻因為嘴巴和喉嚨一動便化為滾滾血霧,根本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那一隻只抓在德古拉身軀上的大手此時捏在手中的就只剩下血紅色的霧氣。
德古拉一臉怨毒的扭頭看向鄭先,肉身崩潰的他神魂開口道:“壞我血族大事,你將永世不得安寧!天下所有的血族將成為你的噩夢!”
鄭先陰沉沉一笑,那些大手如同筷子一般猛的一攪,德古拉的身軀嘭的一下爆散成一團霧氣,被攪成一團血紅霧氣。
出乎鄭先意料之外,在這血紅霧氣之中陡然鑽出無數道流光,朝著世界各地分散出去,數不清的大手去抓那如同滿天星斗般的急竄流光,最終還是被逃走了三五個。
鄭先相當好奇,將流光放在眼前,以念頭觀瞧,隨即不屑一笑,將其捏碎,對那三五個逃走的流光也不放在心上了。
這些流光並非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德古拉用自己最後的血液力量凝聚出來的通緝令罷了,號召全天下所有的血族來追殺他鄭先,上面有他鄭先的面目,還有他鄭先做下的‘惡’事。
這在鄭先看來,應該被稱作表揚信。
鄭先是典型的蝨子多了不咬,他現在仙凡兩界都無立錐之地,還怕多一個血族來追殺他?
德古拉那件空蕩蕩的充滿懷舊風格的老式西服從空中緩緩飄落,轉瞬便泯滅在泥土之中,似乎在預示著一個生命甚至是一個時代的完結。
此時一個身影剛剛潛入自來水總公司,這裡的自來水供應大半個城市,一旦水源被汙染後果不堪設想。
張可兒猛的感到錐心般的刺痛,驀然回首望向她來的方向,整個人如同被挖空了一般,她的血液不住的翻滾沸騰,將她的面板燒灼得如同厲鬼一般,不過那沸騰的如同火焰般的血液猛的從張可兒的血管之中鑽出來,張可兒的面板開始迅速的恢復。
那一道血液是德古拉當初注入她體內的最純粹的血脈,這血脈在張可兒身前翻滾不休,最終凝聚成德古拉的頭像,德古拉臉上沒有了方才的臨死之前的狠厲,取而代之的是一線溫柔,眼神更是溫柔的注視著張可兒,如中世紀的紳士一般開口道:“我最心愛的姑娘,我早就料到,終有一天我要離你而去,原本我以為這一天將漫長到天地同朽,沒想到竟然這麼簡單的就到來了,叫我措手不及。”
“我從來都認為我有消耗不完的時間,有永不枯竭的生命,所以我一直都在追求未來的事情,卻對身邊的一切並不在意,我將你視為我的新娘,卻竟然還要等到血族興旺之時再和你成親,這是一個多麼愚蠢的決定啊,若是時間能夠倒流,我願意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就將你擁在懷中,和你廝守在一起。”
“作為一個過來人,我奉勸你,生命易逝,珍惜眼前,哪怕是我們這些擁有看起來似乎揮霍不盡的生命的血族們也是如此,現在回望過去,千百年也不過彈指間罷了,不必為我報仇了,殺我之人有整個血族去追殺,不差你一個,好好活下去,眼前的快樂比執著在血海仇恨之中更值得珍惜,再見,不,永別了我的未婚妻。”
當最後一句話說完,這一團血脈如同細雨般灑落地面,消失無蹤。
張可兒伸手去抓,只抓到了點滴血絲,隨後就連這血絲也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