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此言差矣,幫他也是賣了蘇家一個人情不是嗎?”
上官若璃深笑,直言不諱道。
樂衡陪笑著,他算是明白了,上官若璃會貿然出手相助便是看上了蘇家在朝廷中的地位,為日後登上後位做打算——畢竟先皇后逝世已有十年,她當得是巫秋國新後的不二人選。
不過她不願意親自出手而是拉攏燕如是為其所用,自然是還有別的顧慮,樂衡一時想不通。
“樂衡,你對鸞音郡主痴心一片,本王甚是感動,不過你憑什麼要本王在風口浪尖幫你呢?”
燕如是放下了茶杯,慵懶的外後一靠,他好笑的盯著面無表情的樂衡。
樂衡對上燕如是狹長妖媚的鳳眼,他雖然淡淡的笑起,那比女人還要風情的目光居然刺骨的冰冷,像極了戲文裡油滑奸詐的老狐狸。
“樂衡愚鈍,還望王爺和娘娘提點。”
樂衡又作揖,皺緊了眉頭,俊逸的面容滿是擔憂。
他倒不是真的愚鈍無知,照眼下看來燕如是和上官若璃“勾結一通”表面上要助他一臂之力,實際卻是討了兩份好處,一份是明擺在臺面的蘇家的,一份是世代經商的樂家的。
“呵。”燕如是輕哼,他知道樂衡在明知故問,索性直接開口:“本王有一批貨,想要從皇城運到天狼關,樂家幫忙應該榮幸之至吧?”
果然如此!
樂衡在心裡默唸道。
“樂家能得王爺青睞,確是榮幸至極,不知王爺要押運的貨物是何物?”
“一批藥材。”
燕如是雲淡風輕,又喝了一口雪柳茶。
樂衡見燕如是一派淡然,卻心頭忐忑不安,如果只是普通的藥材,從皇城到天狼不過一百里的路程,直接找護鏢龍頭的張家比較靠譜,樂家不過人脈較廣,運送貨物並不在行。
“樂衡斗膽問一句是什麼藥材?”
樂衡隱約覺得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燕如是也不必病急亂投醫一般的把希望放在樂家身上。
“想想鸞音郡主,她可是金枝玉葉,半點苦都受不了的。”
燕如是扯開了話題,又與上官若璃對視了一眼,二人都淺淺一笑,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
“樂公子,牢裡那些人可都是粗人,蘇將軍生死未卜,郡主也惹上了殺身之禍,他們可挺會見風使舵的,就怕今晚郡主不好過啊。”
上官若璃推波助瀾道,企圖摧毀樂衡的最後一絲理智,實際上她確實如願以償了。
樂衡咬緊了牙關,定定的看著一唱一和的二人,一字一句道:“我答應你們,阿音何時出來。”
“樂公子果然爽快,本王可以保證,如果藥材順路運往天狼,三天之後你就可以見到毫髮無損的蘇鸞音。”
燕如是滿意的笑著,給樂衡遞了一杯茶。
“一言為定。”
樂衡接了,篤定道。隨後把清茶一飲而盡。
“一言為定。”
燕如是點點頭,眼角都是鋒芒。
樂衡透過他的眼眸,看清楚了隱藏在深邃昏黑的水澤中的鋒利野心,那如一把銀亮的匕首,望一眼都如坐針氈,整夜難眠。
不過為了蘇鸞音,樂衡並不在意燕如是的匕首要插在何人的身上,狼狽為奸的上官若璃?高傲冷酷的燕無寄?還是其他王族,他沒有興趣知曉。
月半中天的時候樂衡終於從南門關出來了,等待了三個時辰的小廝終於鬆了一口氣,但見他有氣無力的樣子便小心翼翼的問:“公子,事情怎麼樣了?”
“辦好了。”
樂衡上了馬車,說完才長舒了一口氣,待駿馬嘶叫一聲後他靠在車廂上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車內昏黑一片,熹微的月光透過薄紗簾子熹微的灑在他身上,那一襲白色長服在陰影中說不出來的朦朧之美,他便靜靜的睡著了,潔白無瑕的肌膚柔和如水,溫潤俊逸的五官上是半褪的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