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自己的處境,我已經輸了,輸得還很徹底。當然呢?喬宇並不知道,我是輸家。
送走了喬宇,我獨自站在天台,回味著這裡的點點滴滴。無論是開心的,還是不開心的,這是我的人生經歷。來時,充滿期望;走時,不說後悔。我看了半響,毅然踏步離開了這個地方。
“未來的某一天,我會對這個節日,充滿眷戀。”臨走之前,我還特意留下了一個孤獨的背影。
回到家,二老沒在。我沒事,拿起手機,看到一個很有意思的話題。她說,當你不想工作了,就去這幾個地方走走…醫院、家和火車站。
對於醫院,我不說陌生,但也不能說熟悉。醫院的過道,承載著多少人對生命的渴望,也見證了多少人的心酸。
我還記得,有個小男孩,帶著呼吸管,用虛弱的聲音問,“哥哥,我會好嗎?”
我說,“會好的。”
其實,那時我已經知道,他是好不了。面對高昂的醫療費用,他們的父母,也打算放棄他。
“媽媽,哥哥說,我會好的。”他的那一抹微笑,是我見過最純潔、最美的。只聽見,他們的父母在一旁發出抽泣的聲音。
小男孩的媽媽捂著嘴,跑了出去。小男孩的爸爸也跟著追了出去。小男孩見父母不在,壓低聲音說,“哥哥,我知道自己好不了。”
我說,“不要胡說,你會好的。”
“爸爸、媽媽不讓我去上學的那一天,我就知道自己病了,也活不了多久。我不想讓爸爸、媽媽傷心和流淚。所以,我每天裝出很開心的樣子。我要爸爸、媽媽看到我最好的模樣。”他顯然知道我是騙的。
此刻,我真不知道,這個五歲的小男孩,竟然會說出這番話來。
小男孩又說,“我死後,會變成什麼。”
我問,“你想變成什麼。”
小男孩說,“奶奶說,爺爺變成了星星。我希望自己變成最閃亮的那顆心。我要爸爸、媽媽抬頭的時候就可以看見我。”
我問他,“你最想幹什麼。”
“我想去學校讀書,和小朋友玩。我…”小男孩呼吸開始急促,語調斷斷續續。我見了,連忙按了緊急按鈕。一時間,衝過來很多醫務人員。這也是我第一次看著,一個鮮活的生命,從我身邊離去。
那時,我的心情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我跟著負責小孩病情的教授走了出去,見著小男孩的爸媽在哭。
小男孩的媽媽,哭著問,“我的孩子,怎麼樣了。”
教授愧疚說,“我們盡力了。”
小男孩的媽媽聽到這個訊息,暈了過去。
小男孩的爸爸說,“謝謝醫生。”
我跟著教授離開了這個地方。小男孩的離開,也摧毀了一個家。
醫院,除了生老病死,還有的就是命運和金錢的無情較量。如果他們的父母條件好點,也許,這個小男孩,還可以多活幾年。但,現實,有時候就是很冰冷,很殘酷。
這一刻,沒人去談什麼歲月靜好,沒人去尋找詩和遠方。面對疾病驟然而至,會讓人感到多麼的無能為力。
此時,也讓我明白了。為什麼很多人拼命的工作,是他愛錢嗎?是,也不是。至少他明白,錢是他用來抵禦未知的風險。
對於火車站,我也並不陌生。
我從小時候到初中都是父母和師長頭疼的孩子。我能改變自己,除了和紅嬌當同桌、與徐劍川以青春做賭注,還有就是我老爸,帶我去了一個地方…火車站。
我還記得,那天因為頂撞了班主任,我被請了家長。那時的我,是一點都不想讀書。我天真地認為,不讀書的我,一樣可以長大。
被師長教訓後,老爸問我,“你不讀書,打算做什麼。”
我說,“只要不讀書,什麼都可以。”
老爸良久沒有說話,也沒勸我讀書,嘆了一聲說,“我帶你去個地方。”
老爸打了一個車,帶我去了飛機場。老爸問我看到了什麼,我除了看到行色匆忙奔跑的人群,並沒有看到不一樣的地方。
老爸又帶我去了火車站,問我看到什麼。
我見諾達的廣場,擁擠著很多人。老爸見我沒說什麼,但從我的眼神之中已經明白,我想要表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