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太短,所以時間總感覺過得很快,以至於連向南都開始懷疑起來,是不是自己的修復技術退步了。
以往在魔都時,一天時間不但能夠修復好一幅殘損古畫,還能有時間喝一泡茶,才能到下班時間,可現在一天時間也就剛剛好夠修復一幅古畫,而且還是在莉娜和艾米麗兩個人的協助之下。
當然,向南並沒有太多時間去思考這些問題,一連幾天下來,他已經修復好了好幾幅華夏古書畫,這些古書畫,正如孫福民所說的那樣,每一幅都是華夏古代的精品書畫文物。
也許是接觸得多了,向南也不像剛來到達因博物館時那樣,一見到這些國寶級文物,就兩眼發直,喉嚨乾澀,他已經很會控制自己的情緒,基本上能夠做到波瀾不驚。
因為他知道,這些雖然是華夏文物,但已經不在華夏了。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好好地將它們修復,讓它們能夠儘可能長久地存在於世間。
只要它們還在,就還有回家的希望。
這一天早上,向南一來到東方部文物修復室,就吩咐莉娜和艾米麗將那幅東晉畫家顧愷之的《女史箴圖》取出來,他已經準備好開始修復這幅鎮館之寶了。
《女史箴圖》原本是一整幅長卷畫作,縱24.8厘米,橫348.2厘米,但由於博物館方面缺乏相關知識,在之前採用了“倭式折屏手法”將這幅長卷截成了幾段,並將它們裝裱在了木板之上,以至於如今畫面掉渣、開裂等問題的出現。
因此,向南如果要將它們修復還原,難度還是相當大的。
當莉娜和艾米麗將幾塊裝裱了《女史箴圖》的木板搬過來放在長案上之後,向南仔細打量了起來。
顧愷之的《女史箴圖》,是依據西晉張華的《女史箴》一文而作,原文十二節,所畫的也是十二段,現存自“馮媛擋熊”至“女史司箴敢告庶姬”共九段。
《女史箴》則是一篇諷諫賈后的辭賦,勸說嬪妃們要修德養性,樹立高尚的道德品質。
顧愷之根據《女史箴》一文創作的《女史箴圖》,其中的人物儀態宛然,細節描繪精微,筆法細勁連綿,設色典麗秀潤。
它在結構與空間處理上,都已經非常成熟,畫面每一段都相對獨立,且又前後照應。
《女史箴圖》是集教化與審美於一身的成功典範,並預示著華夏繪畫由重教化到重審美的轉型,在華夏繪畫史上都具有劃時代的意義。
事實上,顧愷之的《女史箴圖》真跡早已不見了蹤跡,達因博物館收藏的這一幅是《女史箴圖》唐代的摹本,其神韻最接近顧愷之的原畫,因而被後人奉為經典摹本。
向南觀察了一會兒這幅《女史箴圖》,來不及感慨什麼,便開始動手準備修復起來。
……
“跟著江教授辦事,效率就是快!”
忙到中午的時候,許弋澄的電話打來了,魔都那邊早已經天黑了,蘭頓這邊的時間要晚七個小時左右,他在電話裡笑呵呵地說道,
“文物修復培訓學院的《辦學許可證》,咱們已經拿到手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加緊對老校區教學樓的改造工作,爭取年後三四月份的樣子,可以迎來第一批學員。”
“是不是太急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