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雲秀公主先前受到了責罰,她的丫鬟如今也不敢太囂張,聽了我的話,便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我心裡雖然對雲秀公主很是厭恨,可我如今對趙榮羨的感情也沒有多少。
當然,我也並沒有想將雲秀公主留下來的意思,她現如今是沒有辦法了才來求我,還把屎盆子扣到了皇后的腦袋上。
倘若真將她留下來,她定然是會給我找麻煩的。
不過,既然這雲秀公主讓她的丫鬟來求我了,我總歸還是要與趙榮羨說一聲的。
今日趙榮羨回來的要早一些,近來北朝較為太平,也就沒有什麼事了。
趙榮羨也閒了許多,一回來他便興沖沖的進了清暉院,笑得滿臉得意道,“阿歡,我今日去見惠妃了,惠妃啊,如今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話說著,他又示意我給他倒茶。
趙榮羨每回都是這樣,要說什麼他不會馬上說,而是得先賣個關子,讓人家求著他說。
看他這副模樣,定然是把惠妃給教訓的不輕。
我同情二公主,也討厭惠妃,最是想知道惠妃是何等不痛快。
於是我便立馬給她倒了茶,湊過去道,“王爺,您今日是對惠妃做什麼了?”
趙榮羨衝我挑了挑眉,一臉悠然自得,“其實也沒有做什麼,就是‘無意間’讓皇后宮裡的嬤嬤聽到了她自盡威脅二公主一事。”
“你是讓皇后對付她去?”我一時有些納悶兒了,“可這惠妃在皇后面前一貫規規矩矩,無端端的,皇后怎會為難於她?”
惠妃雖然對二公主很不好,可在皇后面前,她乖順的就跟狗似的,更是與宮裡一眾妃嬪都處得很好,哪怕是魏貴妃那般的性子,她也能與對方和睦相處。
皇后就更不用說了,皇后壓根不會將她放在眼裡。
我納悶兒的看著趙榮羨,趙榮羨一臉高深莫測,“這惠妃是規規矩矩的,可她的兒子不規矩啊,最近三哥仗著手裡有些權勢,籠絡了幾個大臣,便蠢蠢欲動。皇后可在他那裡吃了不少虧呢,連帶著太子,也受了不少罪。”
“前段日子,這三哥黨羽那些個大臣,參了太子一本,如今太子都被削職了,日日窩在東宮裡。”
什麼玩意兒?還有這等事?
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不過也對,這些朝堂上的事兒,還是皇家的事兒,自然不能鬧得滿城風雨,從來都能藏就藏。
可出了這等事,遲早都是要藏不住的,那皇后定是要給惠妃難堪。
都說後宮不可干政,然而事實上這後宮與朝堂從來都是緊密相連。
也不知道這皇后要怎麼對付惠妃?
“王爺,你說皇后會怎麼對付惠妃啊?”我一時來了興致,當下就想知道宮裡那幾位狗咬狗得咬成那般模樣。
安知宮裡那幾位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可她們一旦相互爭鬥起來,也就沒有功夫去管宮外的事了。
我倒是希望會惠妃和皇后鬥個你死我活,如此她自也沒有功夫就找二公主的麻煩,也沒有功夫來找我和趙榮羨這兩個好事者的麻煩。
趙榮羨必然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才故意將惠妃自盡的事透露給了皇后宮裡的嬤嬤。
他笑眯眯道,“皇后自然是不能自己去對付惠妃,這一轉眼的功夫就把事情告訴了宮裡的其他嬪妃……我還出宮呢,事情就傳到了父皇的耳朵裡。”
據趙榮羨說,皇后得知訊息之後,用最快的速度將惠妃自殺的事兒傳遍了整個皇宮,不到一日的時間,皇帝便知道了。
當下就衝到了惠妃的宮裡去,還帶了好些御醫,說是要給惠妃瞧瞧。
惠妃一開始的時候還推諉,可架不住皇帝‘關懷’,只好讓御醫們給她瞧一瞧。
這不瞧不要緊,一瞧發現她果然自殺,再結合宮裡聽到那些謠言,皇帝可給氣壞了。接著又派人查了一番,這下就氣的更厲害了。
當下將惠妃怒斥了一頓,說她自私自利,不配為人母,還說她永遠只想著自己眼前那點兒蠅頭小利,逼迫自己的女兒嫁個廢物,還得罪了威遠將軍,動搖了國之根本。當下就將惠妃連降五級,直接從妃位降到了寶林,譴她即刻移居北朝皇宮裡離得冷宮最近的閉月閣,身邊只給她留下兩個人伺候……
惠妃當時就傻眼了,哭哭啼啼的哀求皇帝,可皇帝早就因著先前的事對她有幾分厭惡了,如今她又因著此事惹著了威遠將軍,皇帝更是惱怒了,完全沒有給她機會,當即下旨廢了她。
這賞她個寶林做,那還是看在二公主的面子上。
惠妃落得這個下場,自然不敢再對二公主說什麼,也不敢再鬧自殺,她要是再鬧自殺,皇帝得賜死了她的孃家侄兒。
至於惠妃一心維護的孃家侄兒更不用說了,直接說是要發配到邊境去,即日就啟程。
尤照才捱了一頓打,帶著滿身的傷就讓趙榮羨給送出了四王府。如今這一路長途跋涉的,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活著走到邊境。
不過,他能不能活到邊境和我並沒有什麼關係,一個色迷心竅到自己的孩子都要殺的人,就是死了,那也是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