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藏好,五六個蒙面大漢手提武器跑到了姚清沐的驢車前。
為首的大漢上下打量了一下姚清沐,上前,刀尖指向她的鼻子,惡狠狠問道:“小子,剛才看到有人跑過去了嗎?”
“沒……沒看見。”姚清沐聲音打著顫,裝作十分害怕的樣子,盯著刀尖,往後縮了縮腦袋。
大漢圍著一覽無餘的驢車轉了一圈,目光最後定格在那隻大夜香桶上,“這裡面是什麼?”
“大爺,當然是夜香。”
“開啟來看看!”
“蓋子重的很,我打不開。”姚清沐低著頭,怯生生地回答。
“你小子不老實,你打不開,別人怎麼倒夜香?”
“我是跟我爹來的,他……他去收夜香了,要不你等他回來?”她歪頭睜大了眼睛,擺出一副憨傻的模樣。
大漢看了看姚清沐瘦弱的模樣,似乎相信了她的話。
想自己開啟看一看,往前走了一步,剛湊近桶邊,一股惡臭就撲面而來,伸出的大手頓時停在了半空中。
他厭惡地別過頭,向後退了兩步,重新看了看姚清沐那副單薄的熊樣兒,料定她不敢欺騙自己,於是招呼著其他人繼續向前追去。
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聽不到了,姚清沐才深呼一口氣,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感覺後背上溼漉漉的一片。
跳上驢車,小聲朝桶內喊到:“喂,出來吧,他們都走了。”
等了一會兒,桶裡依然沒有動靜,姚清沐上前開啟沉重的木桶蓋子,拿了驢車上一個破爛燈籠往裡一照,剛才那位“好漢”已經坐在桶裡暈了過去,不知道是嚇暈的,還是被桶裡的氣味燻暈的。
姚清沐咧嘴無聲地大笑起來,你小子真是幸運,好在還沒有人倒過夜香,不然你現在就要坐在糞水裡了。
***
“清沐!”屋外傳來一聲清脆的呼喚,一個十二、三歲左右的黃衣少女走進姚清沐的家,“你撿的那個寶貝在哪裡,給我看看。”
“啥寶貝,是個大麻煩還差不多。”姚清沐撫額一臉無奈,一時同情心氾濫,就弄個了棘手的麻煩回來。
“對了,杏兒,記得替我謝謝你爹昨天半夜幫我收夜香。”
杏兒的爹也是倒夜香的,養母去世後,這幾年多虧他們一家照應著小清沐,所以在束城知道她是女孩的也只有他們一家人。
“呀,這個哥哥長的真俊啊,比清沐還俊哦。”杏兒看著躺在床上的少年,有些花痴地說道。
姚清沐也將頭湊過來,瞅了瞅那滿是血汙的黑臉。
昨天夜裡將那位躲在夜香桶裡的“好漢”弄回家,才發現他只不過是一個十五、六歲,滿身是傷的少年,好在是些皮肉傷,只是有幾道比較深的傷口一直流血不止。
大半夜地又不能去請大夫,主要是她也沒錢請大夫,便用了一些止血的土辦法,杏兒進屋前,她才將殘局收拾妥當,根本無暇幫那少年洗個臉。
於是,順手拿起一塊剛才用來擦拭血漬的溼布,在那少年臉上蹭了幾下,血汙下少年的面容完全露了出來。
雖然因為失血過多,膚色有些不自然,不過的確是一個非常俊美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