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轉身吆喝起來:“還不趕快開門,請鄆王殿下進去!”
階上軍丁急忙應聲,然後“吱呀呀”開啟了王府正門。
趙楷昂首挺胸走了過去,果然這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同樣是奉了官家口諭,但御史臺的人就得走角門,他就能走正門。
雖然可能是因為他的身份尊貴,軍丁不敢不開正門,但細想想似乎又不對,依照老二的脾性,驕橫無禮至極,看剛才這些軍兵對待御史臺的冷嘲熱諷,哪裡有半點懼怕,未必就是身份起了作用。
他倒寧可相信是自家的風采折服了這些小兵,讓這些小兵心中尊崇,哪怕違了老二的命令,也要給他開啟正門進入。
趙楷越琢磨越是這個道理,有些話怎麼說來著?虎軀一震,倒頭便拜,言語一開,納首稱兄,羽扇綸巾,檣櫓灰飛煙滅,百萬軍中,虎步龍行,如入無人之境。
“殿下,請這邊來。”雷管家這時迎了上去,一臉笑容彷彿菊花綻放。
“嗯……”趙楷頗為拿捏地哼了聲,隨後揹著手跟著雷管家往前方走去。
他這時身邊帶了二十幾人,都是皇城司的,其中小頭領是宦官,底下則是禁軍殿前司抽出來的侍衛。
一行人片刻工夫就到了清涼殿那裡,卻聞得遠處殿內陣陣鬼哭狼嚎,趙楷驚道:“裡面何故喊叫?”
雷管家搖了搖頭:“殿下,小人也不知,不過王爺就在內裡,殿下可移步去看。”
趙楷臉色陰晴不定,仔細辨了片刻,聽得那殿內分明是用刑後慘呼,還有撕心裂肺般地求饒。
他伸手一指:“秦王在裡面?”
管家點了點頭:“王爺正在殿內。”
趙楷吸了口氣,摸了摸耳後,只覺得涼風直冒,不由肅聲道:“隨我去看!”
他帶人走到殿前,只看大殿的門早就倒塌,怪不得聲音傳得極遠。
這時他聽到裡面求饒聲不斷,細細品來,居然還有秦檜的哭告。
趙楷立刻勃然大怒,這秦王府也實在是太過膽大包天,那冒充老二的人居然敢拷打朝廷命官?這可是潑天的大罪,就算老二也護不得他,不對不對,老二禁足期間擅自離府,已經自身難保!
他幾步上前,走入殿中,看著柱子上綁縛的官員,剛要憤怒開口,忽然身形一頓,兩隻眼睛慢慢睜大,最後瞪得彷彿如銅鈴一般。
只見前方正有一人,面無表情地瞅他,這人看起來無比熟悉,哪怕就是一個身影他都能認出真假,這不就是趙檉嗎!
趙檉也沒有離府啊?!
趙楷登時呆住,腦內如遭重擊,整個思緒都有些要炸開,這是怎麼回事?趙檉怎麼會在呢!
前幾天是他報上去說趙檉可能不在,訊息源自皇城司的人暗中聽到秦王府侍衛聊天,那些侍衛原本都歸屬御龍直,是老二從宮中帶出來的,都是心腹,按理來講不應該說謊才對。
後來官家又派宦官過來送畫要詞試探,秦王府的人出門東奔西走求人填詞,他一直派皇城司暗暗跟隨,秦王府好像花了不少銀兩,才得到那首畫詞。
而官家看到詞後根本沒問來歷,就瞅出了真假,確定趙檉不在府上,接著才有秦檜上門監察之事。
再之後……秦檜來了大半天都沒回去交差,官家心中著急,這才又派了他過來。
趙楷心中一點點覆盤此事經過,未免疑惑不解,莫非老二就這一兩日回來了?
可那也不對啊,秦王府四周都是皇城司的人,哪怕飛進只蒼蠅都能看見,勿論一個大活人了,皇城司的報告可是說除了早晨送水送菜的,秦王府再未進入過任何人,而那些送東西的郊外農戶進去卸下東西后,就轉身全部出來了。
趙楷此時臉色煞白,看著趙檉,訥訥無語。
趙檉也正瞧他,嘴角微微露出一抹揶揄。
壞了,趙楷見狀立刻心中一動,這不會是又上了老二的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