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沒有毛病呢!沒有毛病讓他這個師父一會兒訓斥些什麼?
趙檉臉色不由有些陰沉,然後眼角餘光看見不遠處的白家兄弟,道:“拿酒來!”
白家兄弟愣了下,王爺沒有飯後喝酒的習慣啊,一般都是飲茶,有時甚至喝些白水。
不過他們看趙檉神色有些不太好,似乎心情不佳,便急忙聽命前去找酒。
片刻拿來,都是西夏酒,這監軍司酒窖內珍藏的,醇厚又不失濃烈,趙檉一杯接一杯喝了起來。
元纓也是頭次見到趙檉在自家耍槍時飲酒,而且瞅著師父的神情越來越不愉,她尋思著是不是招式打得不標準,惹師父生氣?便竭力做好,努力演練完美,沒有絲毫破綻和不妥。
可她越是這樣,招數越精湛無缺,趙檉臉色就越難看,最後幾路槍法打完,趙檉把酒杯在石桌上一摔,道:“二十八,你最近怎麼練的槍,一天不如一天呢?”
“師父,我,我哪裡練得不對嗎?”元纓納悶,她覺得自己打得不錯啊,雖然不說爐火純青出神入化,但至少應是沒有錯的地方,師父為什麼還不高興而且發怒呢?
“哪裡不對?”趙檉摸了摸下巴,元纓這幾路槍法並沒有不對的地方,而且還練得很好,畢竟元纓槍道天賦在那裡放著,槍一入手,立刻便會進入到人槍合一的狀態之中。
“哪裡都不對!”趙檉淡淡地道:“你這槍用得毫無力氣,彷彿戲臺上唱戲套路一般,怎能與人廝殺打鬥?”
“啊?”元纓聞言頓覺不服,她的槍法怎麼和唱戲一般了?還不能與人廝殺打鬥?
“師父師父,我……”元纓立刻想要爭辯。
趙檉站起了身,冷哼一聲:“回去好好想想,怎麼耍出這種沒用的槍法,明天要是還這般的話,那就罰你一月不得出門,天天在府內練習。”
“我,我……”看著趙檉背影,元纓不由小嘴扁了扁,兩滴淚珠不爭氣地滾了下來。
師父不講道理啊,自己明明練得不錯,怎麼就成沒用的槍法了?若真的不濟,師父你倒是指點一番,為何訓斥後便轉身走了?
元纓伸手抹眼淚,白家兩兄弟過來收拾石桌上酒罈酒杯,白戰小聲道:“二十八妹,不要傷心難過,我看你練得不錯。”
元纓“嗚嗚”道:“可是師父說不好,說好像戲臺上唱戲的,沒什麼用處。”
白戰小心朝趙檉離開的方向看下,然後壓低聲音道:“我看王爺日裡太忙,心神憔悴,剛剛又喝得有些酒醉,二十八妹你不用放在心上。”
元纓抽泣道:“希望如此,不然師父要罰我不得出門,天天在府中練槍。”
“不會的,不會的……”白戰急忙好言相勸,心中也是有些疑惑,感覺王爺剛剛好像變了個人。
白霸道:“二十八妹,回去休息吧,王爺怕是飲酒,明日就會記不起來此事。”
元纓點了點頭,然後倒拖著大槍桿走出院子,去旁邊自己的住處安歇。
趙檉這時負手前行,他倒是沒有回房間,而是朝府司後面行去。
不過他越走越是心煩,神色也變得有些急躁不耐。
待走到府後樹林之旁,他忽然止住腳步,接著深吸口氣,暗自思索。
似乎有些不太對勁,自家心神不穩,思緒不寧,混身上下十分躁動不安,總想找地方發洩一番。
他隱隱感覺此時狀態,似乎和所創的那奪命第十三劍有關。
他一直壓著這招劍法,壓著大宗師境界,但之前在院中實在壓不住時去劈斬了一顆樹,隨後腦內身上清涼輕鬆許多,但眼下……這煩躁之意竟又一次襲來。
趙檉袖口處忽然一吐,一道寒芒刺出,冷冽冰霜般,正是莫邪劍。
此時天色已經見黑,他抬步走進樹林之中。
隨後也就半刻鐘的光景,樹林裡從初時正常的風吹樹葉“沙沙”聲,慢慢變得一陣呼嘯起來。
劍氣聲起,割金裂帛,旋風席捲,枝葉紛飛。
這風也分不清是晚風,還是劍氣帶起的風,總之聲音漸漸變大,動靜十分恐怖,然後便有更加劇烈的響聲從小樹林裡傳出。
夜色漸漸深起,白霸和白戰兩人已經過來這邊,等候趙檉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