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通道:“太師公乃是玄字輩,如今是寺內碩果僅存的玄輩僧人。”
“玄字輩……”趙檉思想一會兒道:“寺內再沒有比玄字輩更高的僧人了嗎?”
“施主,這怎麼可能。”真信搖頭道:“再高一輩就是慶字輩了,可那得要多大年齡,寺內……”
他說到這裡忽然停住言語,想起趙檉說他的長輩早過了一百歲,似乎倒也算符合,不由道:“施主懷疑這位長輩乃是慶字輩?”
趙檉點頭,然後緩緩地道:“我這位長輩當年曾拜紅雲大師,不知道紅雲大師是哪輩?”
“紅雲大師?”真信聞言猛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兩眼瞪大,驚訝道:“紅雲大師乃是廣字輩啊,下面正是慶字輩,那麼施主這位長輩應是慶字輩無疑了。”
他說完之後,在客堂內轉起圈來,片刻才道:“可是如今鄙寺之內確實沒有慶字輩的僧人,最高就是玄字輩了。”
趙檉聞言道:“如此說來,那就該是慶字輩了,廣、慶、玄、清、如、真,我這位長輩才該是寺內輩分最高的僧人。”
真通道:“按理來說確實如此,可貧僧卻真沒聽過……會不會是前些年施主的長輩圓寂了,卻不知曉?”
趙檉聞言笑道:“前些年寺內就有慶字輩的大師了?”
真信聞言頓時一愣,隨即恍然苦笑道:“施主說的是,貧僧自入寺後就沒有慶字輩的祖師了,貧僧十幾歲便入寺,如今在嵩山寺三十來年,所知就是玄字輩最高。”
“就是啊!”趙檉搖頭笑道:“我小時候還見過這位長輩呢,所以斷然不是圓寂了,還是應該在寺內,只是大師不知罷了。”
“貧僧不知?”真信在地上頓時有些下不來臺,他乃是知客僧,雖然嵩山寺兩三千僧侶,不可能個個都識,但年齡過百又輩分高的,哪裡可能不認得呢。
“我覺得真信大師不如請僧譜來瞧,豈不就知曉了?”趙檉悠悠地道。
“請僧譜?”真信聞言頓時露出為難神色,看向趙檉道:“施主,僧譜並不歸小僧管理,若是在小僧這裡,小僧拿來給施主看就是了,可僧譜卻歸戒律院掌管啊。”
“戒律院嗎?”趙檉笑笑:“我確實十分思念這位長輩,願意再給寺內捐些功德,還託真信大師去辦,麻煩真信大師去戒律院那邊瞧瞧,能不能借僧譜一觀。”
這時岳飛從背後又拿出一個包袱來,裡邊叮噹碰撞,聲音清脆。
真信不由身子就是一滯,這是銀子的聲音啊,他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氣。
岳飛上前將包袱塞進真信懷中,真信有心想要推辭,但雙手卻往裡使力,變成緊緊抱住,嘴上道:“施主,這,這……”
趙檉笑道:“功德錢而已,真信師傅就不要推脫了,僧譜還勞煩真信師傅去借一借,又非什麼隱秘之物,也不會損壞,看過還回去也就是了。”
真通道:“那小僧去試試?”
趙檉揮了揮手:“快去快回。”
真信用力點頭,然後抱著包袱急匆匆走出了房門。
轉眼半個時辰過去,就聽外面腳步聲響起,真信滿身大汗小跑回來。
“施主,這些戒律院的人太過死板,貧僧費了好大力才說通,終於借來了這僧譜。”真信擦了一把額頭汗水,將腋下夾著的一隻檀木盒放到桌上。
趙檉雙眼落在盒上,點頭道:“辛苦真信大師了,大師趕快坐下喝杯茶吧。”
“不急不急。”真通道:“我給施主將這僧譜取出來。”
說完,他開啟盒子,取出一本泛黃的書冊,遞向趙檉道:“僧譜一共有兩份,那份是長卷,不易檢視,小僧就將書冊這份拿來了。”
趙檉道:“這本最好。”隨後接過冊子仔細翻看起來。
這時真信走到旁邊,他心中十分好奇,想知道這寺內究竟有誰竟是他不認得的。
趙檉翻到廣字輩那一欄,真信在旁道:“施主,紅雲大師法號廣宏,既然施主長輩是紅雲大師弟子,只須在下面檢視眾弟子名號就行,但凡圓寂的都有標註。”
趙檉點了點頭,尋到廣宏的名字向下看去,果然密密麻麻一排弟子,足有幾十人,但個個都寫了圓寂二字。
他皺了皺眉,翻到下一頁,就看這上面還有一排,同樣是廣弘的弟子,都是慶字輩。
他眼睛慢慢掃過,忽然雙目一凝,只見其中除了一人外,剩下的同樣都標註了圓寂,而唯一沒有標註圓寂的,卻是寫了還俗二字。
這寫了還俗二字的慶字輩弟子,法號乃是慶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