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下數道旨意:對兩年多的亂事不予追究百姓責任。
對各地官員重新任命。
大開科舉,取士人數翻倍,但改科舉題目,更重實用,取長不取衡。
在京城建皇家觀院,接太上皇回東京,讓其在觀院內修行大道,只接太上皇一人。
趙熹由恭王降為慎節伯,令宗正寺圈禁,看著他每日讀書做學問。
祝秀娘打入冷宮。
對朝堂官員免職的免職,問罪的問罪,其中楊志貶為白身,發配嶺南去種荔枝。
還有一道隱旨,士族覆滅,所有土地全部歸為國有,丈量之後,依當初在大理的改土之法,各地量體裁衣,給百姓均發下去。
但在大理改土之法中,更正了一條,那就是不許買賣,年限到了之後,可改名歸為自己,但不可易主,不可交易。
既然沒有千秋萬代的皇朝,大秦有一天都可能會不在,那就做一朝事好了,至少有秦一朝,將土地繫結在百姓身上,不會失去,不至於最後連飯都吃不上。
天健十三年六月,下午,紫宸殿後閣。
下朝之後,不少人沒有走,在後閣議事,議的是自亂事後,各地治安惡劣問題。
趙檉一直沒有說話,這是亂事之後必然會有的現象,亂事慣性的延續,也是人性裡藏惡一面的釋放。
看眾人都議不出好辦法,他淡淡一笑:“重打就是。”
杜壆詢問:“陛下,何謂重打?”
趙檉道:“依極刑,判刑責,依刑責,判治安,依治安,判訓誡。”
隨即下旨,由軍方牽頭,為時一年的重打,轟轟烈烈開始。
之前亂事之時,很多民眾惡性激發,還有一些原本就是不法之徒,甚至罪滿出牢的前犯之類,渾水摸魚,趁亂滋事,都在這次重打之列。
一時間又是人頭滾滾。
天健十四年六月,重打結束,各地的治安變得比亂事之前更好數倍,真正的清平世界到來。
天健十五年八月,土地之事也也徹底完成。
九月,趙檉冊立定王趙詣為太子。
十月,上朝商議來年改元之事,議從來年正月初一開始,改元天平,一個全新的時代即將開啟到來。
十二月底,柳隨雲入宮報事,趙檉留他喝茶。
柳隨雲期期艾艾,終於問道:“陛下所行之政公允,但人心複雜多變,或可行幾十幾百年,可滄海桑田更久遠後,還會依照嗎?”
趙檉微笑著搖了搖頭:“千百年後,滄海桑田,那重要嗎?朕只要做過就好,叫人知道我曾為民做主,我曾敢為世先,我,曾經來過……”
天平元年三月,春暖花開,東京城迎來了一對少年男女。
兩人來自東海疊翠島,一個叫趙思,一個叫趙念。
趙檉喊上碎玉樓裡的眾好漢,又叫了張貞娘,帶著趙思趙念去大相國寺遊玩。
這是個陽光燦爛的日子,大相國寺千門洞開,萬姓交易,遊客絡繹不絕,繁華熱鬧無比。
趙檉買了許多東西送給趙思和趙念,兩人孿生,眉眼間像他多過像劉慧娘。
他在姿聖門旁的一個熟絡攤位,給自己買了只湖藍色的鵜鶘荷包,笑著掛在腰上。
一路走去,就如二十多年前,他十六歲時那個花團錦簇的初春,愜意而舒暢,溫暖而和煦……
(全文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