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檉擺了擺手:“此山乃朕之師公天下神拳金臺留下,你又是哪個?敢在此跋扈,佔我師門之地?”
女子瞅了瞅趙檉,又瞅了瞅旁邊的劉慧娘,就見兩人似乎親密,郎情妾意一般,不由頓覺被戲弄,小師妹怎麼可能不告訴對方她們這些人身份?分明就是聯合起來欺負於她。
“你們,你們……欺負人!”女子忽然轉身就跑,連手上寶劍都不要了,“哐啷”一聲丟下,比兔子還快。
這下輪到趙檉愣住,按理說妙真也是世外高人,既能教出劉慧娘這般跨進天人門檻的徒弟,那旁的弟子武藝膽量都該不差,可這……
“陛下,還請陛下善對此事與我師門中人……”劉慧娘低聲道。
趙檉擺了擺手:“此事慧娘你不要管,我自有章程,剛才說你上次回來你師父就不許你再往陸地,我心中有氣,必須問個道理。”
劉慧娘搖頭道:“陛下不必如此,師父自也是為了我好,總不至於坑害民女就是了。”
“好個錘子。”趙檉一想此事就氣不打一處來,哼道:“她是想叫你繼承門楣,出家做道士,終老這海外孤島。”
“陛下……”劉慧娘眼波流轉,柔意更濃:“我……大抵是不會離開此島的。”
趙檉瞅她一眼:“此事再議,不過你那師姐怎麼這副樣子?跑就跑,怎麼連劍都不要了,哪裡有半點武人模樣?”
“師姐她……”劉慧娘嘴角微微彎起:“陛下,師姐別看兇巴巴的,實際上根本沒見過太多外面人物,雖然練了一身武藝,可從來沒和人真刀真槍對戰過,也就是自家師姐師妹們切磋,所以……”
“所以這一身武藝不過和紙上談兵彷彿?”趙檉搖了搖頭:“我知道了,只是練了武藝,根本沒有實戰經驗,甚至連膽量都缺乏。”
“正是如此。”劉慧娘點頭:“其實師姐們都還是很善良的,只是師父這些年時常說外面如何如何,灌輸些自家道理,便就潛移默化了,變得不通人情世故,可本性卻都還是淳樸的。”
“確實淳樸。”趙檉頷首,說這些人欺負她,逃跑的時候把劍都扔了,還不夠淳樸嗎?
“既然慧娘知道乃師為錯,怎不提醒一番呢?”
“陛下,正是因為提醒,師傅才不叫出去了呢,說被外面人心蠱惑,恐我上當受騙。”劉慧娘雙眸閃閃地道。
“這個……”趙檉搖了搖頭:“不提她虛空意想,要知道哪裡有壓迫,哪裡就要有反抗,師父若是不對,沒有道理,那就不要遵從。”
元纓在旁立刻豎起了耳朵。
“可是,陛下,不是該尊師重道的嗎?”劉慧娘幽幽地道。
“天下之間,道理最大,一切都要循道理行事,天地君親師,除了前面三個說出來的話就是道理外,後面兩個,還有其餘門門種種,還是要講道理,衡對錯的。”
元纓聽到此言,很想叉腰大喊一聲:狗師傅,你真不講道理!你為了不講道理,居然把自己給擇出去了!
“這卻是為何?”劉慧娘抿了抿嘴唇,瞧著一旁元纓的表情,有點忍俊不住。
“因為前三者是規則的制定者。”趙檉輕咳一聲:“所以他們本身就是道理!”
說完又補了一句:“自然,這君只代表我一人,前來後往的那些就不算了,因為只有我才是天下間最講道理的人,制定的規則都是最好的道理規範。”
他此言一出,四周個個都低下頭,歐陽北嘴角抽搐,覺得公子說得實在是太好了,公子太有才學了。
元纓都聽傻了,心想這是什麼道理?這狗師父如此作為,分明才是最不講道理的那個啊。
趙檉眼神掃過她:“二十八,知道這是什麼道理嗎?”
元纓下意識搖頭。
趙檉淡淡道:“這叫做乾綱獨斷。”
“啊?”元纓愣了愣。
“不懂問你師兄去!”
元纓急忙小聲問高寵,高寵雖然自小讀書,可他卻讀了個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心中只記掛舞搶弄棒,知道這詞,但不知道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