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臘眉毛動了動,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
趙檉轉頭看向姚平仲道:“希晏,我讓你找的人帶來了嗎?”
姚平仲上前道:“王爺,五個只找到兩個,剩下三人不知去向,應該已經離開了杭州。”
趙檉點頭:“兩個也夠了,可以相互佐證!”
趙楷納悶道:“二哥,這次找的又是什麼人?”
趙檉低聲說了一句話,眾人皆愣,隨後露出恍然大悟神色,童貫道:“王爺果然好手段,有這兩人在,怕是真假立辯!”
趙楷皮笑肉不笑地道:“二哥果然本領,這種事都能想到,還是我小覷二哥了!”
趙檉道:“我又怎比三哥兒,芝蘭玉樹弄風月,十里花場有諢名!”
趙楷立刻臉黑不語,眾人想笑又不敢笑,紛紛低下頭去。
姚平仲出去叫人,片刻進來兩名女子,布衣荊釵,臉上都蒙了黑布。
這兩人不是旁的,正是方臘在杭州錢王宮時納的妃子,趙檉當時沒殺這些女子,都放走了,一共五人,此刻就找到兩個。
要說世上最熟悉方臘的,肯定是他的妻子邵玉仙,但邵玉仙已死,就是不死也不可能出來證明,趙檉懷疑邵玉仙其實知道眼前這個是假方臘,只不過為了讓真方臘逃走,佈下這麼一場局,只是這個局的代價實在有些大。
除了邵玉仙外,最熟悉方臘的並不是他的兒子大臣,而是他在杭州納的幾個妃子,畢竟有些東西可以作假,但有一些卻是做不得假……
兩名女子遮掩容貌,這是趙檉吩咐的,畢竟隱藏身份做了良家人,不能因為這事打破她們平靜的生活。
二女見禮,隨後姚平仲帶進牢內。
方臘看到這兩女初時有些微愣,但隨後臉色便開始不好,似是想到了什麼,開始在柱上拼命掙扎。
趙檉淡淡地道:“多點些燈燭,不必忌諱什麼,一定要看得仔細!”
牢內又燃起不少牛油大蜡,姚平仲面帶獰笑走上前看向方臘,方臘眼中露出一絲驚恐,姚平仲伸出手來,猛地一撕……
片刻之後,三人走出柵門,趙檉看著二女道:“如何?”
二女皆小聲道:“回稟王爺,牢內這個不是方臘!”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驚撥出聲,趙楷饒有興趣地瞅著二女:“你倆……怎麼分辨出來的?”
兩女對望一下,隨後羞澀地低語了幾句。
趙楷聞言頓時大笑起來,但沒笑幾下就有些樂不出來,臉色難看。
眾將也都神情陰鬱,毫無疑問,這兩名方臘曾經的妃子,在辨認方臘真假一事上不會出錯。
這是除了方臘妻子外,與他最親密的人,絕對不可能認差了。
這兩女說的都是隱秘的證據,難以作假,不得不讓人相信,但相信了就都要面對他們捉了個假方臘,真的已經金蟬脫殼逃走的事實。
趙檉擺了擺手,姚平仲帶二女離去,他看著眾人道:“諸位怎麼說?”
眾人面面相覷,童貫掏出絲絹擦了擦額頭汗水,竟然真是假的,這要是回去覆命,將來真方臘又跑出作亂,可就是場天大的笑話了。
“王爺,現在大小賊首都無活口,只剩下這個假方臘了……”童貫小心翼翼地道。
趙檉道:“童樞密的意思……如今之計唯有從這人口中問出真正方臘訊息?可他既然敢冒充賊酋,之前又要自刎,顯不畏死,童樞密又能奈其何?”
童貫咬牙道:“臣相信他不怕死,可臣不相信他不懼酷刑,酷刑之下生不如死,臣不信他不招!”
趙檉點了點頭,此刻也沒別的辦法,只能動刑了,畢竟童貫說的對,不怕死並不代表不怕折磨,童貫宮廷出身,又領兵多年,對刑罰自是極為擅長,當世恐沒幾人出其左右。
說罷便立刻行刑,裡面獄卒扯去假方臘口中破布,再問一次,假方臘依舊咬死自家就是真的,那沒什麼好說,各種刑具馬上搬了過來。
趙楷只看了半個時辰就掉頭跑掉,說是腦袋暈沉,實則看不下去這血淋淋場景,趙檉則搬了把椅子,坐在前面閉目養神。
眾將全都陪著,畢竟時間緊迫,早問出方臘動向,對抓捕才會有利。
童貫用刑手段高超,哪怕十幾種大刑下去,卻未讓這人昏迷,一開始倒咬牙忍著,後來叫喚出聲,到最後陣陣哀嚎。
但每次上前詢問招或不招時,都依舊說自己就是方臘,一心求死。
直到外面天色將黑,童貫也沒審問出哪怕半個字來,急得他如熱鍋上螞蟻,團團亂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