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古聞言差點直接昏倒,他本來怕得要命,什麼都想實話實說,後來又擔心趙檉聽了不高興,急忙改口,誰知道自家耍小聰明耍錯了地方,對方竟要直接用刑。
他慌忙叫道:“饒命,饒命啊,讓小的幹什麼都行,千萬不要動刑……”
白霸“嘿嘿”冷笑一聲,走了過來,他白家是開封府出身,雖然眼下不再當差,但那些審訊用刑的手段可都是傳了下來。
就見他不知道從哪裡弄來根小木棍,拿寶劍三兩下削成細籤形,隨後抓起方古手掌,微微一用力,這木籤便直接插進那中指肚內。
這一下,乃是緊貼著骨頭串入,刮動了筋絡血脈,方古立刻疼得“嗷”一聲尖叫出來。
趙檉在旁面無表情,刑律裡管這叫“籤指”,較為常用,以三寸竹籤或鐵針刺入犯人的手指,使犯人痛苦難忍,酷吏以此刑訊逼供,有的因此被屈打成招。
手指之上神經密佈,所以給人的痛感極高,而且行刑人技巧不同,那麼感受的痛苦程度又有區別。
“爺爺,祖宗,別,別紮了,讓小的幹什麼都行啊,別紮了……”方古涕淚橫流,看著白霸又削出根小竹籤來,不由哭饒道。
趙檉衝白霸示意暫停,道:“疼嗎?”
方古哭道:“疼,疼死了,爺爺讓小的幹什麼都行,就是別再紮了……”
趙檉笑了笑,這時後麵人送過一把折背椅子,他坐下道:“幹什麼都行?”
方古道:“幹什麼都行,只要爺爺饒了小的性命,不再用刑……”
趙檉看了他幾息,道:“既然如此,倒有一件事要你去辦……聽聞爾等賊軍喜將人點天燈,又喜煮肉炸骨,這件事伱若辦得不好,就在你身上嘗試一二。”
方古聞言嚇得臉都變了形,那些事他可都看過,被折磨的人有多慘他心中有數,那些人死前的淒厲慘叫如今想起來還讓人不寒而慄。
他連忙道:“小的一定辦好,一定辦好!”
白霸這時再上前,嚇得他立刻一哆嗦,以為又來籤指,身子便往後躲,白霸冷哼拽過他的手,卻沒有扎,而是把之前那根籤子猛力一拽,頓時抽了出來。
這下卻再次鑽心的疼,差點疼得他暈倒過去,好半天才緩過來,卻看趙檉笑眯眯地道:“真能辦好?”
方古嗚咽道:“能辦好,能辦好……”
趙檉點了點頭,隨後慢慢說起事情來,這一說足足就有兩三刻鐘時間。
他說完之後,微微閉目不語,方古卻已是呆若木雞,雖然方古想過對方可能讓自家投降背叛,不過眼下情形也只能先保住性命再說,卻沒料到對方居然讓他辦此種大事,竟要他去詐杭州城門。
這可是沒有回頭路的事啊,一但做了不說成功與否,怕是人人唾罵,就連宗譜都要將他除名。
趙檉待他思索片刻,睜開眼道:“以你在賊軍中的官職,想要辦成此事不難吧?”
方古猶豫道:“小的確實能接近城門,可是每一城都有將軍把守,小的只是名副將,沒有獨立下令的權利。”
趙檉道:“這個簡單,你姓方,就用方百花的名義傳口令就好,不必經過什麼將軍!”
方古哪敢說個不字,便道:“小的可以一試,成不成……”
趙檉打斷他道:“方古。”
“小,小的在……”
趙檉道:“我是誰你自家心中有數吧?”
方古急忙道:“小的知道,爺爺乃是大宋的秦王殿下。”
趙檉點頭道:“既然知道就好,本王覺得有件事情你可能沒有想明白,剛才說了辦不好這件事情要受大刑伺候去死,若是辦好了呢?”
“小的,小的……”方古哪裡知道趙檉要說什麼,訥訥地不知如何回答。
趙檉慢慢地道:“做誰的官不是做呢?本王不相信他方臘的官會比大宋的官好!”
“王爺……”方古愣了愣。
趙檉微微向前探過身去,聲音充滿蠱惑意味:“方臘的賊軍又怎能同西軍相比,敗亡只是旦夕之間,到時可是要誅殺九族,就是你方家在幫源的祖墳都得刨掉,不過……你若能辦成這件事情,那本王會薦你一個官職,到時候不但能保住你方家的祖墳,就是你方古,也會光宗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