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王府裡張燈結綵,熱鬧非常,每個人都穿了新衣,見面相互拜年問好,東廚的香氣飄散開來,讓人聞到不禁直咽口水,各處門上都粘了春帖,外面府門兩旁,更是趙檉親寫的大紅春聯。
從早晨起,東京城鞭炮聲便是不斷,碎玉樓那邊自然是喊簡素衣來過年,戚紅魚也過來,王府內事兩人操辦,忙起來就是大半天時光。
下午時便開了宴,府內無論是何身份,都要上桌,雖然趙檉這裡的人數,和其他王公大臣家中相比遠遠不及,但也有一二百人的模樣。
十幾桌酒席,從中堂屋內向外依次排開,無論管事侍衛,丫鬟僕丁,雜役廚娘,人人都有位置。
張憲和雷三帶人在外放爆竹,錦兒跟過去看,好一陣“叮噹亂響”後才回來入席。
席前,趙檉開始發年賞,個個有份,眾人拜謝,隨後一聲令下年席開始。
趙檉坐在主桌上首,還有貞娘,張憲,張教頭,戚紅魚,簡素衣,蘇石,雷三都坐了這桌。
戚紅魚幾人原本不肯,自道屬下身份,怎可亂了規矩,趙檉只是命令,幾人不敢不從。
一場酒席直吃到夜晚,到外面萬家燈火,爆竹聲又起時,方自緩緩散去。
大年初一早晨,趙檉帶著大車小車禮物進宮拜年,蘇石和御龍直侍衛跟隨。
一進宮門便看到張迪在此等候,道君皇帝是個愛熱鬧的,知道今天宮裡會來許多人,便叫張迪帶上幾十個宦官在此處迎來送往。
見了趙檉,張迪急忙過來行禮拜年,趙檉笑道:“張押班今日忙碌很呢。”
張迪不由掩面叫了聲“王爺,慚愧”,原是鬼樊樓之事後,地道挖通,道君皇帝得償心願出宮暗會李師師,便給張迪升了官職,做了內侍省都押班,依舊兼著延福宮使。
內侍省都押班,相當於府司的都虞候,權利極大,在此位置,將來做到內侍省監大抵是沒有問題的。
先去道君皇帝處拜年,卻是一大群官員都在,趙檉便是急忙離開,又是去了鄭娘娘處,結果一看更加頭疼。
宮內的妃嬪,攜子帶女在此拜年的,居然比道君皇帝那邊人還多,便放下東西后,就待轉走,這時王貴妃笑道:“二哥兒妃子還未選好嗎?不如我來介紹個如何?”
王貴妃便是趙楷的母親,乃當年向太后賜給端王的兩名女官之一,一個如今是趙檉母親鄭娘娘,一個便是四妃之首的王貴妃。
趙檉聞言哪裡敢答話,訕笑著告了聲罪就往出走,後面趙福金道:“二哥,我送你。”
出了仁明殿,趙檉見趙福金梳了兩個雙丫髻,各紮了紅緞帶,又穿身紅衣,眉目如畫,甚為喜慶,不由笑道:“福金過年又長一歲,就要成大姑娘了。”
趙福金莞爾道:“二哥玩笑了。”
趙檉道:“這有何玩笑,對了,我拿來的糖糕蜜餞,都寫了名字,一會兒趕早兒去將你那份取走,不然叫趙瑚兒看見,又要搶去。”
趙福金點了點頭,從身上拿出一隻紅色的荷包,捧到手中道:“二哥,這個送你。”
趙檉看去倒是精緻,不由笑道:“送給二哥的年禮嗎?外面買來的?”
趙福金道:“姐兒們在一起自家做的,大姐做得最好,我這個卻是差了。”
大姐就是皇長女趙玉盤,趙檉同母姐,如今已經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