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痕撫摸了一把化道戒,對狄天道:“只要真元足夠,我便能一直突破下去,對不對?”
狄天道:“這吸納真元之法,本身就是一種捷徑,省去了很多修煉上的細節,所以突破變得極其簡單,只不過……”
說到這裡,狄天抿了抿嘴唇,臉色變得十分複雜,似乎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你剛剛已經說過了,現在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還有什麼不能明言的嗎?”方痕道。
聽了這話,狄天這才嘆了口氣,道:“天下間沒有白吃的午餐,這借取真元之法固然可以讓境界暫且提升,但代價也是十分沉重的。”
其實即便他不說,方痕也已經想到了,便道:“這也沒有什麼,我早就做好準備了。”
“不,你還沒有!”
狄天正色道:“當年我也曾借用過他人的真元來強行提升自己的境界,結果整整兩年都無法下床行走,而當時我只是提升了一個境界而已。”
聽了這話,方痕頓時頭皮發麻,因為他從通靈境跳躍至道臺境,足足提升了兩個境界,如此說來,豈不是說要臥床四年了?
看了看狄天的神色,恐怕後果還遠不止於此。
似乎是看穿了方痕的心思,狄天道:“恩師曾賜於我一瓶歸元露,若是在真人以下境界,你事後服下幾顆倒也無大礙,不過,若是強行突破到真人境的話,即便是歸元露也無法起到多大作用了。”
雖然不知道他所說的恩師是何方神聖,但顯然不會是古原。
“我若是強行突破的話,結果會怎樣?”方痕問道。
狄天道:“十幾年的修為會化為烏有,並且日後再也無法達到現在的成就。”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以武為尊,如果讓方痕變成廢人的話,那簡直比死還要難受。
可如果不能突破到真人境,那也就意味著無法走出這離魂梯,到時候他們性命難保不說,一旦趙涯等人再施以手段,洞淵主的遺骸就很有可能被他們帶走。
此乃青山宗的鎮宗之寶,方痕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它失落?縱然古原是有他的不是之處,但方痕卻不能容忍青山宗因此而墮落。
想到這裡,他一咬牙,道:“我再叫你一聲師兄,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狄天神色一凜,道:“但說無妨。”
方痕道:“我知道你跟師傅之間的恩怨不可能善終,所以這洞淵傳承你一定不肯放棄,我只是想求你,等得到傳承之後,不要毀掉遺骸,更不要讓青山宗三百年的基業化為泡影。”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記掛著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別說是三百年了,就算是三千年三萬年又怎麼樣?難道它比你的性命還要重要?”狄天打量著方痕,就像是在看待一個陌生人。
方痕道:“你離開的太久了,或許有些事情已經不記得了,青山宗並不只是一個宗門的名字,更是我輩修士除魔衛道的決心,魔未除盡,‘道’又怎麼能亡呢?”
最後這幾個字說出來,鏗鏘有力,狄天也是一臉迷茫,似乎是勾起了什麼回憶,過了好一會兒才鄭重的點了點頭。
方痕舒了一口氣,隨即將一縷神識傳遞給化道戒。
這化道戒中蘊藏著天地間最為雄渾的真元,想必助方痕突破應該不是難事。
雖然不知道方痕在做什麼,但狄天和那個衣衫襤褸的女子都感覺到了氣氛的凝重,所以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三個人就像是石雕一般,就這麼直直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