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把衣服合上,說道:“這點傷對我來說其實不算什麼,誰叫師傅心疼弟子呢,我想出去也不讓出去,只好待在道觀修煉。”
他指指另一個道士:“他是我師兄,師傅讓他看著我別亂跑,要不然你覺得一個道觀,還用得著兩個人守?”
攔路的道士,忽然有點不知道說什麼了。
“你們千萬別把自己看得太高,你們這樣的人,來這裡,最大的意義就是供我們差遣。以為與幾隻妖打過交代,就很了不起?北邙不是其它地方,就算是五嶽下的妖,也沒幾個敢說沒事跑出來挑釁的吧?北邙的妖就是這麼囂張,很野很兇。”
“我一年到頭,吃進肚子裡的妖,比你們見過的都多。”
“所以不是我想差遣你們,而是我不差遣,你們來了,無事可做。”
小道士攤了攤手,一副無奈的模樣:“我這麼用心良苦的照顧同門,竟然還覺得我擺架子,我何其冤枉啊。”
三十多個道士,不說話了。
小道士說的這些話,暫且不去分辨真假。
但他身上的傷勢,做不得假。
想到他所說的狸妖,虎妖,眾人臉色漸漸凝重。
北邙,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危險。
可看這小道士,不見得比自己厲害多少,他能在這裡生存這麼多年,難道自己反而不行?
簡直笑話。
“道友怎麼稱呼?”
“李承清。”小道士隨口道。
“在下西山萬壽宮,包彥勤。”
“名字挺拗口的。”李承清道:“反正我也記不住,就別和我套近乎了,該上山上山,要是閒的沒事幹,去廚房幫我把那幾只狸子給洗洗,抹鹽曬乾,那兩條虎腿泡酒。師傅他們就好這一口。”
“……”包彥勤無語幾秒,說道:“承清道友的經歷,我很佩服。我覺得自己不比承清道友差,想來邙山的環境,並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影響。”
李承清盯著他看了幾秒鐘,問道:“你想進山?”
包彥勤道:“我來這裡,就是為了進山。”
“你可以問一問他們,哪一個是過來伺候你們的?”
李承清忽然笑了:“伺候?”
他點點頭:“行吧,你們覺得自己命硬,想去我也不攔著。”
“師兄,去把東西拿過來。”
“嗯。”師兄應了一聲,走去道觀裡面,過了一會兒拿出一疊紙和筆。
眾人不明。
李承清把一摞紙拿在手裡,說道:“這是邙山危險告知書,簽了。”
眾人:“……”
李承清拿出一張遞給他,包彥勤皺眉道:“這是什麼意思?”
李承清道:“字面上的意思,簽了字,代表我們已經將邙山的危險告訴了你們。你們還要一意孤行的入山,死了和我們沒有半毛錢關係,免得你們師門來找我們問責。”
“哦,對了。”李承清指著他手裡的告知書:“背面是空白的,你可以拿來寫遺書,這還是我想到的,師傅他們都誇我聰明。”
包彥勤:“……”
“不過只籤這一個沒用,這隻代表我們下清宮允許你們下山。”
他抬手指指上面:“呂祖庵、武則天避暑行宮、上清宮、中清宮,你們都得走一趟,每個道觀都得籤一份告知書和宣告。如果檔案不齊全的話,這山,你們上來了就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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