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西延天生冷厲,聽著傅沉說話,拿著刻刀,在買來的毛料上比劃著。
這是他在街邊買的一塊種水料,一口價,買回來自己弄,能不能出好東西,全憑運氣。
“……晚晚在地下車庫受了點傷。”
傅沉和段林白,只看到喬西延刻刀抵在石頭中斷,刀鋒犀利,刺石而入……
一刀分割,乾淨利落,石頭裡裹著一塊玉,月白透著淺綠,成色不錯。
段林白伸手摸了摸脖子,後背隱隱發寒。
我去,出手爽利,又重又狠。
“受傷了?”喬西延蹙著眉心。
“那群人已經被警察帶走,背後主使者也一併收押,她是被我牽累的,我沒照顧好她。”傅沉態度誠懇。
段林白咬著吸管,傅沉低頭認錯,實屬罕見。
“有人成心加害,防不勝防。”關於感情問題,傅沉並未明說,喬西延心底清楚,怕是那位程小姐誤會了。
“這些日子,你對晚晚照顧有加,她心裡介懷,心生怨恨也很正常。”
“作為長輩,對晚輩照顧是理所當然,這女人思想也是過於齷齪骯髒,狹隘至極。”
喬西延說話有股子官方味道,嚴肅嚴謹,極其認真。
段林白差點一口奶噴出來。
我靠。
傅三,任重道遠啊。
傅沉低頭喝茶,眼皮跳了兩下,並未搭腔。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方才一起上樓,各自回屋。
喬西延將石頭放置好,緩步輕聲去了宋風晚房間,房門未鎖,他很容易進去,眉頭瞬間擰緊。
傅家都是大床,宋風晚身子小小,裹著被子,縮成一團,只佔據三分之一床位,可是身側的位置,卻像是有人睡過,微微塌陷,略顯凌亂。
喬西延比宋風晚大很多,小時候經常哄她睡覺,她睡姿老實,甚至可以一夜不動,喬艾芸生怕她這樣把後腦睡塌了,總是半夜不停給她翻身。
這次睡覺,床鋪怎麼這麼亂。
他坐在床邊,看了眼床頭的一些藥,又打量著她的右手,眸子更是消極陰鷙,剮了那幾個混蛋的心都有了。
傅沉這一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他擔心宋風晚,所以在喬西延離開之後,確定他不會再回去,才在她房間守著,直至天色微亮,才回屋,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喬西延說的話。
暗忖喬家這關不太好過。
宋風晚升入高三後,就很少能睡懶覺,這一覺睡得極其舒服,隔天自然醒的時候,也才六點半。
她伸手去枕下摸手機,才陡然想起手機碎屏壞了。
看了眼床頭的電子鐘,日期標註……
今天是傅沉的生日。
她起身從揹包裡翻出包裝精緻的盒子,黑絨盒,冰藍緞帶,低調大氣,幸虧在店裡把繩結編織好,要是等到現在,肯定來不及。
因為一隻手不方便,她簡單洗漱了一下,在衣櫥裡翻找半天,整得一床衣服,這件覺得太莊重,那件覺得太普通,最後才敲定一件淺綠色的毛衣裙。
她知道傅沉晚上要去老宅吃飯,可能就早上在家。
拿著盒子下樓,宋風晚思量著如何把禮物送出去,提著口氣,惴惴不安。
她一路忐忑到了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