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難道就不是真太監麼?
辛夷咬著嘴裡的果脯,看襄陽大長公主臉色清灰,一臉憔悴,再也沒有之前見禮時的雍容華貴,更沒有當日在宮裡對她挑剔的高傲。
這會,襄陽大長公主府的人也得了信趕回來,過來的是陸仁的父親,陸老爺,陪著他過來的,被叫回來的承恩公。
一路上,陸老爺和承恩公都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陸老爺心裡一陣憋屈,他的孩子他知道,事情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發生。
家中他院子裡的丫鬟侍女都快住不下了,竟然還敢去外頭招搖闖禍。
陸老爺心裡不禁埋怨起母親襄陽大長公主,明知道這個孩子會闖禍,偏偏喜歡帶他出府。
到了安置陸仁的客院時,正好聽到餘太醫說的,見襄陽大長公主反對,當即掀簾進去,
“不要接了,麻煩餘先生把犬子的傷口處理乾淨,免得傷口惡化。”
襄陽大長公主見到兒子過來,本來還歡喜,聞言頓時道,
“不行,老二啊,你好狠的心啊,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你兒子絕後麼?”
陸老爺想到這事傳出去後家裡還不知道受什麼影響,心裡就是煩亂,又不敢頂撞親孃,頓時耐著性子,
“母親,如果再不處理傷口,仁兒會沒命的,再說兒子怎麼會讓他絕後?他的兄長如果生了兩個男孩,兒子就做主過繼一個給仁兒,總不會讓他沒有香火供奉。”
“就算他的兄長沒能生兩個男孩,陸家還有那麼多的旁支,到時候母親可著心意挑一個不就是了?”
“你想挑哪個就挑哪個,母親還如此硬朗,說不定還能教導仁兒的孩子……”
襄陽大長公主知道不能接,割乾淨勢在必行,頓時心頭一陣絕望,眼淚嘩啦啦的,哭了起來。
“我苦命的孫兒,我的阿仁……怎麼能這樣……怎麼能……”
陸老爺過來,餘太醫的掣肘就沒了,他當即讓藥童準備好一應的器具,準備把陸仁的傷處清洗,割乾淨。
許是傷口的疼太厲害,吃了麻沸散的陸仁竟然慢慢醒轉過來,迷迷糊糊間好像聽到什麼割啊,接啊的。
他愣愣地問,
“我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疼?祖母……救救孫兒……”
疼的太厲害,出了那麼多血,又被麻沸散給弄得迷迷糊糊的,陸仁以為自己叫的很大聲,手揮舞的很大力,其實不過是聲若蚊蠅,手指動了動。
襄陽大長公主關注著他的動靜,見他手指動了,立刻過去,但被陸老爺給拉住了。
其他人才不管這些,餘太醫的藥童弄麻沸散,在承恩公府的下人幫助下捏著陸仁的下巴就把藥給灌了下去,咕嘟咕嘟的,有些藥汁灑在他的下巴上,流到衣服裡,被褥上。
沒一會,剛剛有點意識的陸仁就意識模糊了。
失去意識前,他彷彿意識到,他疼的地方好像是那個地方……
割?接?
他好像知道了什麼要不得的大事!
不要!
他在心頭吶喊,他不要做太監啊!
祖母!救命!
很抱歉,沒有人能聽到他的吶喊。
承恩公回來了,陸老爺扶著襄陽大長公主出了內室,把空間留給餘太醫處理傷口。
襄陽大長公主坐在椅子上,眼裡迸發出仇恨,惡毒,
“五郎,五郎媳婦……阿仁變成這樣你們開心了?走,進宮去,找皇帝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