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光頭和尚哪個不想取代朝天觀的位置?還有其他的道觀,你的性子早晚都要惹怒權貴的。
到時候不僅僅是你自己性命不保,就是整個朝天觀都要被牽連進去,到時候朝天觀歷代觀主苦心經營就被你給毀了。
那個時候你如何向歷代先祖交代?你忍心看到朝天觀香火凋零嗎?”
說道這,他微微露出笑容,
“師弟我雖然有些對不起你,可是也讓你收到一個好徒弟,是不是?你在外飄蕩了十幾年,難道不自由麼?”
“如今你那徒弟也算是嫁的良婿,你有什麼不放心呢?”
“細細算下來,我還是功大於過的,可你偏偏不乖乖的聽我的話。”
“那塊令牌,到底去了哪裡?你怎麼就不肯告訴我呢?”
“否則,你哪裡會躺在這裡,早就和你的徒弟團聚,得享師徒之情了。”
國師說了半天,根本不在意裡面有沒有反應,一直喃喃自語般的。
到了最後,彷彿說累了,倦了,“你到底太狠心了,你明知道沒有令牌,就不可能過百歲那個坎,你這是想我死是不是?”
他的聲音裡帶著猙獰還有刻骨的恨意,那俊朗的面容,清雅的風姿蕩然無存。
黑白相間的長髮明明暗暗,彷彿白的更多,黑的更少。
他忽然笑起來,
“你的好徒弟找了個好郎婿,很聰明,竟然找到這裡,就算如此,他也休想找到你!”
瘋狂的大笑,讓人毛骨悚然!
從始至終,錦帳裡的人一言不出,彷彿是最好的傾聽者。
許久過後,國師站在錦帳外,聲音柔軟,“師姐,你在這裡好好的待著,下次我再來看你。”
“下次,我就一定能找到令牌了,到時,我們一起得道長生,一起做對神仙眷侶,好不好?”
他的聲音柔軟,軟的彷彿一汪春水,彷彿一個男子對最最深愛的姑娘表白一樣。
依然是沒有回應,國師慢條斯理的經過寒池,上了臺階,出了暗門。
碼頭上,辛夷彷彿還沒有從綢緞鋪牌匾的字型上抽出來。
她有些愣愣的,那些話本,都是出自一人之手麼?是什麼人能編造出那麼多的話本來?
她回想一下,話本都是師父每次出門給她帶的,曾經青婆婆還說過師父,不該給她帶話本。
也曾說過讓她學習道門術數的話,師父每每只是微微一笑,摸摸她的頭,說她把那些話本看透了,就比什麼都強。
當時她覺得奇怪,或者一直都覺得奇怪,話本嘛,還有什麼可以看透的,不都是那些故事麼?
男男女女,悲歡離合,人情世故,人倫親情……
辛夷想得入神,就聽到一陣車馬喧囂,回過神來,就見到碼頭上人來人往中,有一個威武的男子騎在一匹深色的良駒上,後面跟著數名威武的侍衛。
陽光照在那男子的身上,勾勒出他矯健的身軀,深邃的五官。
辛夷有些看呆了,目光隨著那男子的身影一直迴轉。
邊上伸出一隻手將她的臉扳正,摸了兩下,直視著辛夷還想往後看的眼睛,微微垂頭落下一個吻。
辛夷,“……”
五哥,這是在大街上吶。
總算,女孩真正回過神來,蕭元祐展臂將她攬在身側,只差大聲的說,誒,姑娘,你男人在這裡。
只是誰也想不到,一向冷靜自持的蕭元祐大人,口中冒出來的是,“孩兒他娘,看你男人就行。”
這話一出,辛夷抬眸去看他,想到從前青丘山下小鎮裡的男人叫家中婆娘就是‘孩兒他娘。’
還有那些話本子裡,山大王也會叫壓寨夫人‘孩兒他娘’。
這一刻,辛夷暫時拋下綢緞鋪那個熟悉的字型,而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蕭元祐看了看邊上正亮晶晶的看著自己的辛夷,目光溫柔,深覺自己是被小嬌妻給帶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