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站在蕭元祐身邊的辛夷,眼眸閃爍,心頭嘆了口氣。
皇帝老爺已經下了禁令,任何人反對都無用,其中何嘗不是警告辛家呢?
之前說不賜婚,皇帝老爺已經給足了辛家的面子。
辛夷被蕭元祐握著的手心溼膩膩的,她環顧四周,站在桌案旁的六公主神色哀怨,女人的心思還好猜,觀她剛剛見著五哥的那樣,無非就是看得到得不到而已。
可是,出去太子是欣慰地看著這邊的外,其他皇子公主,還有太監宮女,均是眼神或明或暗的打量著她,這讓辛夷本就茫然的心更加搖擺不定。
彷彿這深宮,好似吃人的深淵,讓人不敢踏足,即使踏足,從此諸事也不由自己把控一般。
這一場家宴,大約只有皇帝老爺是吃的歡暢淋漓的,畢竟橫在他心頭多年的心事終於了結,雖過程有些波折,到底結果是美好的。
他也不怕山陵崩後無顏面見老大人了。
至於其他的人,最起碼辛季春是食不知味的,他該怎麼回去和母親言說此事?
他怎麼就鬆口了呢?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苦果只能他自己吞了。
不過……
辛季春看看邊上捏著酒盞,面色晦暗不明的老父親,眼眸一轉,鍋太重,可以讓人幫忙一起背呀。
女兒他是捨不得,嬌嬌軟軟的!
可是老父親不一樣呀,他是男子漢,辛家的主心骨。
想到此,食之無味的辛季春心情豁然開朗,可以好好吃飯了。
女兒的終身大事解決了,也是好事呀。
更何況,京中明珠啊,誰不想要?
可偏偏只望他家照耀呢。
再看女兒被蕭元祐緊緊的,小狗護食一般的放在身邊,時不時給她添一碗湯,倒一盞茶的,估計女兒要入睡,大約洗腳水也能倒吧。
辛季春心裡酸酸的,什麼都好,就是唯獨一樣不好,女兒以後要獨守空閨怎麼辦?
難不成他還要現在開始就物色面首人選?
想到此,胃口大開的辛季春又吃不下了。
真的很愁人啊!
一頓宴席用罷,天色已暗,冷風颳過,天彷彿要落雪了呢。
“伯父,元祐深知天色已晚,再提要求不太適宜,可還是斗膽和伯父,祖父請求,讓我與微微說兩句話可好。”
宮門口,蕭元祐站在馬車前,恭敬的給辛望亭和辛季春行禮,一臉誠懇地請求。
馬車裡,辛望亭撩著簾子,神色複雜地看著蕭元祐,又看了眼正如鵪鶉一樣坐在自己對面的孫女。
終於打破了今晚的沉默,緩緩地開口道,
“不管微微什麼身份,你真的此生就認定她了?獨她一人嗎?”
蕭元祐沉默。
他不太確定,微微不是辛七這件事,是辛家上下都知道的秘密。
如果都知道,那麼為何不戳穿呢?
辛望亭覺得他明白了,於是敲敲車廂壁,示意車伕趕車。
“這世間,人有百樣,想法更是多種多樣,有人退讓委屈,有人半步不讓。”
“我不是突然間就想要求娶他的,我也曾仔仔細細思考過,分析過利弊,可她這樣好,實在是很難得,很珍貴,同時也更珍惜。”
“我實在沒有任何理由不讓自己同她在一起,不選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