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聞道長面如土色,嘴唇顫抖,想要奪回鈴音,被辛夷旋身一躲,又在他面前搖了搖,鈴音又響了起來。
辛夷歪著腦袋,“哦,原來道長是個半人半妖呀,你們一定要讓京兆衙門的差役大哥小心哦,把這個人單獨關押,好好審問,太可怕了!”
半人半妖,能夠裝成人在人間害人。
就如今日,他不就是這樣做了麼?
辛宴難得笑嘻嘻的走到辛夷的面前,抬起帶著嬰兒肥的小臉,“七姐,你再給我搖一個……”
他說了要查明玉玨,因手上人不多,所以還沒有很大的發現查出來。
但以他的敏銳,今日之事,大概脫不了明玉玨的手筆。
他忽然想起前段時間,他的小廝回報說是明玉玨身邊服侍的人曾去過郊外的一座小道觀……
或許……
他決定把這件事情告訴京兆衙門,讓他們去把這個道觀給抄了,萬一這是個騙子窩呢?
抓一個騙子不夠,要從根子上把毒瘤給挖了。
畢竟,建設和諧上京城,人人有責,對不對?
辛夷將那鈴音一收,不肯給辛宴搖,有什麼好搖的,難道一下響一下不響嗎?
素聞道長被拖了出去,他的嚎叫聲不絕於耳。
洛氏拍了拍辛夷的肩,“微微,今日你偷偷跑出門的事,伯孃有話要問你,你隨我來。”
說罷,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邊上沉默而立的明玉玨。
辛夷原本容光煥發的,聽了洛氏的話,肩頭頓時垮了下來。
辛季春今日被女兒的表現給驚呆了,驚訝過後,又是深深的自責。
他連忙拉著辛夷,看向洛氏,“大嫂,阿宴不是說了微微是為了送東西給他才出門的嗎?”
“微微,你下次可不能這樣,一個小女娘,丫鬟都不帶,就出門去,下次父親也饒不了你。”
自責讓辛季春說不出重話來,可要不說點什麼,辛夷就要被洛氏帶走了。
洛氏聞言,哭笑不得,知道辛季春是誤會她的意思了,不過她也促狹的不準備解釋,而是冷著臉,
“還想有下次,這次就讓人夠嗆了。行了,我有分寸,各自回院子吧。”
辛夷知道,就算沒有罰,可一頓訓斥是跑不掉了,於是怏怏的跟著洛氏走了,經過明玉玨的時候。
“微微,你今日受委屈了……”明玉玨輕聲細語地說道。
辛夷頓時煩躁起來,不滿的橫這明玉玨,板著臉道,
“我確實是委屈了,只是,玨少爺,你這種把戲對我來說沒什麼用,你大概忘記了,我可是和清書真人在一起三年。”
還跟師父在青丘學了十二年。
她想到什麼,忽然嘆了口氣,直呼其名,
“明玉玨,我有句話要勸你,希望你能夠聽進去。”
明玉玨心頭沉了下,笑著道,“微微,你說,你說的我一定聽……”
辛夷心裡翻了個白眼,語氣陳懇,
“我從小被家裡人慣的驕縱跋扈,可我也是有自己的小見識的,明伯父的事情我也是從小聽到大的。”
“你從小沒了父親,母親,我很遺憾,可摸著良心說,我爹孃,乃至辛家對你都是掏心掏肺的。尤其是我娘。”
明玉玨不知道辛夷想說什麼,只是含笑點頭,“你說的是,我都知道。”
辛夷搖頭,語重心長,“不,你不知道!”
“人人都說‘孝’字大於天,父父子子孫孫,都講究個孝字,可什麼是孝?”